“该死的高句丽!该死的扶余!定要禀报大汗,屠杀!灭族!”
槐头愤怒的咆哮声传出老远。
素利、阙机、弥加三人默默不语。
这次,鲜卑大军信心满满而来,不料却落个惨淡下场,狼狈而退。不但没得好丝毫好处,反而被倒打一耙,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兵力。其中最大的祸,就是高句丽和扶余。
如今,鲜卑人对这两国的恨意,几乎达到了倾三江之水也无法洗清的地步了,恐怕等到幽州战事完结,鲜卑人就要对两国用兵,一雪耻辱。
“你声音再大又有甚用?还是想想怎么向大汗交代吧。”
素利嘲弄的声音传来,槐头立刻闭上了嘴,愁眉苦脸起来。
他们,还不知道沮阳鲜卑更加恶劣的状况,不知道轲比能已经逃回草原,准备反抗檀石槐。否则,定要高兴万分,因为他们有机会了!
“报!”
正此时,有斥候来报!
“说!”素利沉声道。
“报大人,前方十里处有部落被屠杀!”
“嗯?”素利眉头一皱,道:“死了多少人?”
“大概四五千。”
槐头此时一咧嘴,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草原你争我夺,乃是常理,死了便死了,有甚大惊小怪的。”
“可是大人,儿童和妇女都遭到了屠杀。”
“什么?!”
四人惊叫一声,沉思起来。
草原上,妇女与儿童就是财物,而且是最有价值的财货。每每部落争夺,都是杀掉成年人以及老人,而掠夺妇女小孩儿,以增加自己部落的战争潜力。
如这般老少都不放过的特殊事件,确实不多见。
“走,过去看看!”
素利一挥马鞭,打得空气噼啪一响,拔马就奔了出去。其余三人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过了一片平坦的草地,翻过一个缓坡,就看见了不远处水源边上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帐篷。浓重的血腥气缭绕在帐篷群上空,一只只老鹰在低空盘旋,出凄厉的鸣叫声。
走近一看,只见青壮年都死在了帐篷群之外,大部分都是被一枪捅穿了身躯,有一小部分,却是四分五裂,肠肝肚肺洒的遍地都是,一股股腥臭的气息弥漫开来,让素利等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走进帐篷群,所有的妇女、老人、小孩,俱都被杀死,无数的帐篷被翻得是七零八落。
“有一个猛将和一群残酷无情的士兵!”
素利闷声道。
“你看,这些妇女死前衣着整齐,并没有遭受过凌辱...”
“财货没有遭到洗劫。”素利又指着帐篷坍塌后,露出的一堆堆金银珠宝。
槐头、弥加、阙机惊异不已。
“哪个部族干得?竟然如此愚蠢?”槐头惑然。
草原上的战争,其最终目的就是争夺财货与人口,这里人口被屠杀一空,财货分文不动,着实让几人摸不着头脑。
“算了,走吧。”
素利叹了口气,道:“还是先回部族,等待大汗的审判吧。”
几人一听,愁苦又上眉头。
接着的三天里,素利阴沉的面孔愈加阴沉,槐头的咆哮声更加凄厉,弥加、阙机更是沉默。因为,一路行来,已经有十数个千人部落被屠杀一空!其手法,与第一个别无二致!
十几个千人部落哇,好几万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素利此时可以肯定,绝不是草原上的部族干的!
“苏科密!”
“大人,属下在。”
“立刻带领你的万人队,一人双骑,赶在这股杀神之前,通知周遭部落,让他们迁移!向北!向西!”
“是,大人!”
...
就在素利大军以北不足百里的地方,刘渊两千亲卫正在修整。
“几天了?”
刘渊抓着一块烤羊肉,轻声问道。
“四天了,主公。”
“嗯,”刘渊点点头,又问道:“战果如何?”
“共屠杀了十八个部落,总计三万余人。”
刘渊几口将酱肉吃下去,满是煞气的僵硬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习惯吗?”
周围的亲兵闻听此言,俱都沉默下来。
“下不了手?”刘渊道:“那为何还是要动手?”
“因为主公的命令!”
刘渊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军人,不论本心,只要服从!
“大家是否都觉得,我这个人太残酷,不近人情?”刘渊拿起匕,削下一块羊肉,自顾自继续道:“军人的眼中,只有两种人,那就是要保护的人和要杀的人。我们身为大汉的军人,草原上的胡虏都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该杀!不论老幼!”
“你们看见那胡虏小孩眼中的怨毒了么?你们还记得第一次下不了手,被小孩儿、被妇女反击刺伤么?他们就是野兽,是蛇!打蛇不死,反被咬,这是愚蠢的人才干的事!”
“我们此来是为了什么?对,是为了逼迫鲜卑人。只有杀,只有死亡,才能让檀石槐感到惧怕,才能让他早早退兵,还上谷百姓和平。”
“你们看鲜卑人、乌桓人,他们杀进大汉的领土,屠村杀人时,从不问老小,只要是人,那就杀!他们能心安理得这么做,为什么我们不能?”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刘渊呼啦站起身,一身杀气磅礴,声音铿锵若金铁!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两千亲卫心血翻腾,怒号着,出了心底最深处,最激昂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