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骑着马,不疾不徐的走在马车畔。一百骑精锐亲卫骑士分作两队,分列两边,护卫者七八辆马车,在宽阔平整的驰道上前进。
庞德公和司马徽两位学问大家赶走了马夫,亲自驾车,只为这一路上惊奇不断的幽州特色。
“典统领,渔阳城快到了吧?”
庞德公笑呵呵的问道。
“正是,”典韦指了指前方,道:“大约三五里远处,有个驿站,过了那驿站,再行七八里,就是渔阳城。”
庞德公和司马徽二人点点头。这一路上自从进入冀州,道路便平整宽阔了许多,每隔十里八里的还有一座提供休息的驿站,让人恢复疲敝。但二人毕竟都老了,长途奔波,着实很是疲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抵达渔阳,休息休息,将养精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二老便自顾自的欣赏起沿途的风光来。
时值四月末,路畔一望无际的原野中,一大片一大片无垠的碧绿小麦,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去翻滚,活像大海里的浪涛,让人耳目清新,心神舒爽。
时不时有农夫扛着锄头、耙子,背着背篓从驰道上走过,脸上,尽是满意甜蜜的笑容。
司马徽指着这麦海,笑道:“这一路走来,是麦浪滚滚。只要老天爷垂怜,不降天灾,今年必定是个丰收年呐!”
庞德公深以为然,却道:“便是老天不垂怜,想必也无妨。你看那田际的水渠,四通八达,不论干旱、洪涝,都能得到最完美的解决。不过若是蝗神降临,那可就”
一旁的典韦这时候插嘴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何这般说?”庞德公来了兴致:“蝗灾历来危害甚大,却无解决的办法。难道渔阳王已经有了妥善处理之法?”
司马徽也转过头,侧耳倾听。
“嘿嘿,”典韦不无得意道:“我们幽州,已经有十年没有生过蝗灾啦!”
“十年”
庞德公、司马徽相视一眼,心下震撼。要说这十年,可以算大汉王朝最痛苦的十年。中原地区天灾[***]不断,蝗灾几乎年年都有,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没想到这幽州竟然十年都没有生过灾害,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恩,”典韦点头,道:“我家少爷曾说,对于灾害,我们没办法制止,但却可以预防!譬如针对洪涝干旱,少爷就提出开挖渠道,天降洪水之时,以便泄洪,天时不利,旱灾之时,便以之灌溉。又譬如蝗灾,少爷说,那蝗虫也非什么蝗神,同样是一种动物,能够预防它的办法多得是。”
“譬如夏曰里的夜晚,在田野中生火堆,引诱这些害虫,将其烧死。又或者家家户户多喂些鸡鸭,也能有效的抑制院前屋后的蝗虫害虫。最重要的,是必须在冬季将天地翻犁一遍!”
“哦?”庞德公、司马徽对视一眼,对于引火烧虫,他们还是理解的。不是有飞蛾扑火的典故嘛。驯养鸡鸭也能说得过去,鸡鸭以之为食嘛。但这蝗灾与冬季翻犁天地又有何关系?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奥秘?”司马徽好奇问道。
“可不是!”典韦道:“俺以前也不明白,问了少爷之后,才知道。原来那蝗虫每年秋季将卵产在泥土里,冬季之时将土地翻犁开来,就能让严寒将虫卵冻死,到了第二年就没有蝗虫了。”
“原来如此!”
二人恍然大悟。
“啧啧,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恁多的学问!”庞德公叹道:“都说渔阳王学究天人,老夫这回是信了!”
诸葛玄与黄承彦二人坐在第二辆马车的驾驶位置上,与庞德公等人一般,也早早的将车夫赶下了台,自己上位。
“这幽州果真非同一般。”黄承彦摇着手中的扇子,摇头晃脑道:“自进入冀州范围,便一直惊讶,惊讶个不停。到了幽州,就只剩下震撼了,无比的震撼。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一统天下,非渔阳王莫属!而且,呵呵,胤谊兄,我对你的未来,可是十分的看好啊!”
诸葛玄也露出了笑意,微微点点头,道:“但愿吧。”
“不是但愿,是肯定!”黄承彦嘿嘿一笑,道:“渔阳王为何以百万金的利益,换取你诸葛玄来幽州?无他,才华尔!胤谊你的才能,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能算一般,但是小亮子和子瑜,嘿嘿,人中龙凤!我想渔阳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过我倒有些疑惑,渔阳王是从何处知道小亮子和子瑜的?”
黄承彦疑色一闪,又笑道:“看在小亮子和子瑜的份上,渔阳王也不会亏待了你。待得你两位侄儿飞黄腾达之际,能少得了你好处?”
诸葛玄闻言怔住了。
他根本就没想到这里来。不是他不知道诸葛瑾的才华和诸葛亮的妖孽,但这两个侄儿一直在鹿门山修习学问,从未露出半点风声,就像黄承彦所说,渔阳又从何得知?
“我说胤谊,咱打个商量,如何?”黄承彦目光一转,笑道:“我那小女也才十岁年华,与小亮子正好般配,不若我两家结个亲,怎样?”
诸葛玄又是一怔,上上下下打量了黄承彦一番,道:“你就这么肯定,小亮子会飞黄腾达?别要后悔!”
“哼,”黄承彦哼一声,道:“我黄承彦何时眼光出过差错?这幽州一片欣欣向荣,冀州也泛出了惊人的生机,幽州正在继续无比深厚的底蕴!然而其他诸侯如今正打个你死我活,中原人口急剧减少,待得渔阳王南征之时,谁人能挡,拿什么抵挡?更遑论幽州军之精锐,向来天下无敌!”
“一句话,你应是不应?”黄承彦闷哼一声,耍赖道:“你要是不应,咱着朋友可就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