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小嫂子他不认识啊,哪能随随便便就让她后院去见田掌柜,这要是让王师傅知道了,他不是找挨骂么。
秀娘知道这个小伙计不会轻易让她过去,便笑道,“哎,对了,小哥,你们王师傅还好吧?我可有日子没见他了。”
那伙计一讶,“小嫂子,你还认识我们后院的王师傅啊?”这王师傅是泰仁药铺制药的老师傅,平时根本不到铺子里来,就在后院查带着几个徒弟熬药制药,能知道他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其实秀娘只有在年前送二宝藤来见过俩次,也说不上跟那个王师傅认识,况且这个伙计也不知道,先蒙他一蒙就是了。
她笑了下,“那王师傅我咋不认识么,年前我送二宝藤来,就是那个王师傅给我看的成色哩,他还好喝俩口,腰上总别着个酒葫芦哩。”
那个伙计一听就笑了,“小嫂子,我们王师傅带着的不是酒,是清水,正如小嫂子所说,王师傅要验药草的成色,通常贩子们把药草挖出来就直接带过来了,有些药草都是整个儿整个儿的,外头大多都裹着一层土,王师傅验成色时得把这层土洗掉,才能看出好坏。”
秀娘“哦”了一声点点头,她压根就不想知道这些,“难怪哩,王师傅做事儿这么用心,难怪你们田掌柜每次进药材都得让王师傅验过才放心哩。”
那伙计又是一顿,“呦,小嫂子,你还知道我们田掌柜。”
秀娘笑道,“我跟你们掌柜的就更熟了,他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文绉绉,对人还蛮客气的哩。”
那伙计也是一笑,“是么,那小嫂子今儿是来?”
秀娘便道,“我不是跟小哥说了么,你们柜上的的二宝藤都是搁我这儿拿的,我今儿就是来找你们田掌柜,看他下批的二宝藤啥时要,我也好早做准备么。”这泰仁药铺的二宝藤年底她送过几篮子,算时候估摸着也快完了,她这么说也对的上坎儿。
那伙计想着,这小嫂子认识田掌柜还有王师傅,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知道他们铺子后头有个后院,一般只有药贩子过来,田掌柜才会让这些人到后院去的,这小嫂子说不定真的是常来送药材的。
他琢磨着柜上的二宝藤快完了,掌柜的又吩咐不让进,又药贩子上门吆喝就打发走,想来是在等这个小嫂子的。
那伙计跟旁边的交代一声,让他帮着照看柜上,随后便带着秀娘去了后院。
秀娘到了后面,见在这里搬运药草的伙计都还没换,他们看到秀娘来了,都打笑么呵的招呼俩声,看来他们还记得她家的土鸡蛋。
那伙计瞅着秀娘跟他们打着招呼,心里便是信了秀娘的话,让她在后院等一等,他这就上楼去跟田掌柜说一声。
秀娘笑了下,“那就有劳小哥了,你跟田掌柜说是下阳村的小嫂子来了他就知道了。”
那伙计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秀娘就坐在院子中间那个石桌上等着。
“什么?下阳村来的小嫂子?”田掌柜在二楼的里间看账本,瞅着跟前的伙计,“是哪个小嫂子?”
那伙计站在外室,指着下面,“回掌柜的,就是一直给咱柜上送二宝藤的小嫂子,她过来问问,咱下批的二宝藤啥时要,她这会儿站在楼下等着哩。”
田掌柜这下知道是谁了,把账本“啪”得拍在桌子上,“是谁让那个乡下婆子进来的!”
他都把柜台前的人都撤换了一批,她还能到这后院来!
“是、是我,掌柜的,今早那小嫂、那个乡下婆子到铺子里来,说认识您跟王师傅,还、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所、所以我就……”
那伙计显然没想到掌柜的会发火,一时不知说啥,结结巴巴的为自个儿开脱,心里暗自埋怨上了,那个小嫂子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田掌柜了,连累的他挨这一顿骂。
他见掌柜的没发话,琢磨着大着胆子道,“那、那掌柜的,我下去把、把那个婆子赶出去……”
田掌柜瞪起双眼,“还不快去!”
那伙计满口应是,急急忙忙转过身就要出去,然而田掌柜却又开口了,“等等!”
“掌柜的,您还有啥吩咐,”那个伙计站住脚,不敢乱动,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再惹掌柜的生气,那他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田掌柜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到门边往下看,见正是秀娘坐在院子里,他忽的扬起嘴角。
“你去告诉那个小婆子,说我一会儿就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