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扬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傻颜颜,真够后知后觉的。”
季维扬肯定的答案,让她仍有些震惊,小嘴巴微微的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季维霖喜欢她?这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难怪那日苏颖嚷嚷着说季维霖喜欢的人是他的三嫂。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季维霖不会是因为我离开的吧?”如果是因为她的关系,才导致季维霖背井离乡,她可真成罪人了。
“有一点关系,却不是全部。”季维扬如实解释,“和李小倩悔婚的事,对他多少有些影响,到国外一阵子也好,总要避过风头。爸年纪也大了,不会放任他在外太久的。”
季维扬动引擎,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机场,在回程的路上,季维扬终于忍不住询问道,“颜颜,你送给维霖的是什么东西?”
展颜手臂搭在车门上,原本侧头看着窗外,听到他的声音才将视线收回来,却对他顽皮的一笑,“才不告诉你呢。”
而此时,季维霖乘坐的航班正冲出加速跑道,脱离地面,沿着固定的航线飞入天空。
季维霖坐在头等舱靠窗的位置,打开遮光板,看着玻璃窗外密集的云层,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
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礼盒拆开,里面安静陈放的是一直做工精致的透明琉璃瓶,瓶中装着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泥土,更确切的说,是s市的泥土,属于他家乡的泥土。
他将那只盛放着泥土的琉璃瓶子紧握在掌心间,心口莫名的传来一丝抽痛。他想,他明白展颜的意思。
无论走到哪里,故乡的土地,才是他的根。
他会回来的,不会太久。因为,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思念家乡。
在他二十多年漂泊的人生中,数不清的远行,这是他第一次有了体会到思乡的滋味。
“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空姐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并十分恭敬的将酒水单递到他面前。
而季维霖连看都不看,脱口而出一句,“我想喝有家乡味道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空姐一定会觉得他是脑袋有问题,或者是精神病患者,而这个年轻的女孩思考了片刻后,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并礼貌的说道,“先生,这是s市的水,一定会有你想要的家乡的味道。”
季维霖错愕,抬头看向女孩,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年轻活力的脸庞,称不上极美,笑容却温暖灿烂,那一刻,季维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谢谢。”他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叫什么?”
“啊?”女孩错愕,轻抿着唇角,显然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一般这种情况下,年轻的男人索要名字或者电话,十有八.九都是艳遇的开始,而女孩显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冒。
“不想说?”季维霖轻挑了下眉梢,“好吧,既然你不说,我只好投诉你了,因为你没有满足客人的需求。”
女孩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模样有几分委屈,犹豫了半响,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我叫关晓童。”
“关晓童?很好的名字,我记住了。”季维霖说完,随手摘下了眼镜,微眯的眸子,笑靥温亮。
也许,另一段故事,就要开始了……
日子像数羊一样,一天天的过去。
展颜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渡过了二百天,季维扬特意定了一个三层蛋糕庆祝,只是,蛋糕是送来了,季维扬人却迟迟未归,听说是有一个重要的应酬,脱不开身。
展颜兴致淡然的坐在蛋糕前呆,陆如萍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一通,听得她越的烦躁了。
“我累了,想去睡了,蛋糕你们吃吧。”展颜起身回了卧室,砰地一声,房门重重的合起。
“让你少说两句你就是忍不住。”魏景年斥责了一声后,也回书房去了。他可不想和一个处于更年期的女人吵架。
等季维扬回家的时候,又是凌晨了,一身浓重的酒气,他在楼下浴室中匆匆的冲了个澡,然后轻声走进卧室。
床头昏黄的灯一直亮着,展颜抱着一个靠枕,居然就坐在床头睡觉。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睡觉变得很辛苦,展颜差不多只能坐着睡觉了。很多时候早晨醒来,腰酸疼的要命,展颜最近的神色都有些憔悴了。
季维扬走过去,怜惜的低头吻在她唇角,他的动作极轻,但展颜还是醒了,她动了下身体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还知道回来。”她推开他,语气有点儿冲。
季维扬的态度却好,将她环抱入怀中,轻轻的吻着。“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等你生产的时候,我专心陪着你。”
“你明知道今天是宝宝200天纪念日,还在外面鬼混。”
“什么鬼混,我是应酬。”季维扬一本正经的纠正。
“现在没应酬了?”展颜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
“现在就应酬你和儿子了。”季维扬笑嘻嘻的抱住她,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一下,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居然蠕动了一下,就像在和父亲打招呼。
季维扬更是眉开眼笑,手掌轻轻的揉了下展颜的肚子,“臭小子还不睡,别偷听我和你妈说悄悄话。”
“还不是你将他吵醒的。”展颜白了他一眼,但语气却稍稍缓和了一些,目光柔柔的落在腹部。“明天宝宝产检,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段时间,展颜产检一直是陆如萍陪着,季维扬连续的缺席早已造成不满。
“好。”季维扬满口答应。
然而,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位置仍是空空的,他人早已离开。
展颜值得让陆如萍陪着去产检,当医生询问准爸爸为什么没有来的时候,展颜彻底爆了。
她拨通了季维扬的电话,未等对方开口,就怒冲冲的吼了句,“季维扬,在你眼里钱永远比我重要是不是!”
“展颜?”电话那端传出的不是季维扬低沉的声音,而是一道柔美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