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赛娅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术离,见术离正深情地望着她。
阿赛娅慌忙撇开眼不再看他,绞着袖袍,咬着丰唇,垂不言。
术离见她不答,颇有些失落地道:“术离本为一见侯爷而来,却未料并不受赤泉欢迎。”
阿赛娅惊然看他,她几时对他有过怠慢?术离缓缓道:“这两日,侯府调了不少兵士,可是因我而来?”
阿赛娅心中一紧,他现了?
术离凄然一笑,话中满是萧索之意:“来寻我的侍从已至,今夜将护我离开。”
阿赛娅心一阵抽搐,美目霎时蓄满了泪,他要走吗?
阿赛娅心中黯然,说起这事儿,的确是自己有所亏欠。这几日,赤泉宗老纷纷来逼,皆以国之大义迫她囚禁古虞侯,她一味坚持未曾松口。
只两日前,她姨母艾西出口劝说,明言放了古虞侯两人便再相见无期,自己便起了私念,心中万般惦念的人突然来到,若此法可留住他牵绊他,只要不伤他性命又能成全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心中动摇,便默许了幽禁古虞侯之事,只待溯缘节时便要行动。
古虞侯见阿赛娅神不归属,淡淡说道:“侯爷勿需自责,国之纷争,难免尔虞我诈。只我离去之前,到底情难自禁,一时便想弄清侯爷的想法。如今你意已明,从今后,我便待你如常。此行此言多有唐突,侯爷若有不快尽可忘掉术离此人。”
古虞侯风度翩翩,言语得当,又最识女儿心意。此时说话不卑不亢,与阿赛娅之间明面是相求者,实际却步步主导,不过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
世间大多女子难逃情之一字,那阿赛娅今夜的心被这术离弄得起伏不定。
一时为术离表情之意有些沉醉,一时又对他生出深深的愧疚,这会儿听着术离似要决绝的话,哪还矜持得住?
阿赛娅一把抓住术离的手臂,着急表白:“不,侯爷错会了阿赛娅的心意。阿赛娅与侯爷自暮月一见,别后方识相思之苦,阿赛娅这一颗心想的都是侯爷。”
术离目光灼灼,深深看她。
阿赛娅见术离不说话,贝齿轻咬,接着道:“侯爷难道不信我的心意?”
术离轻轻一笑,长臂一展,便将身前满脸焦虑的阿赛娅稍带入了怀中。
骤然而来的男子气息,术离的有意*,使阿赛娅脑袋一片轰然。
术离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术离修长的手指勾起怀中含春带羞的女子,他缓缓地俯下了头,温湿柔软的唇轻轻地印到了阿赛娅的额头,湿湿浅浅一下却又放开。
术离这蜻蜓点水的一吻,不仅让阿赛娅彻底失了力气,更让她的心仿若猫抓一般,酥软了去。
术离有意挑逗,阿赛娅哪能把持,身体化成为了一滩泥水,瘫软地倚靠在术离胸前,心中生出羞于启齿的渴望来。
术离见阿赛娅一脸□□,神情迷离,略略错开了身子。
失了靠着的温暖,阿赛娅心中怅然若失,急急地张望身后,一阵患得患失的胡想,害怕自己不够好让术离生了不满,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不合他的心?
术离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默了半晌,眼中忽明忽暗,一会儿,终是抬起头深情地凝注着她,带着万千的柔情又似有诉不尽哀婉的离愁,长长久久地一声叹息,彻底乱了阿赛娅的心。
终是到了离别时,术离凄然道:“我该走了,今夜的事,侯爷之情,术离将终生不忘。”
说完,术离竟是真的转身要去。
阿赛娅心急如焚,扑身上去将术离抱住,梨花带雨地道:“暮月初遇,心已为你所系,也唯你一人而已,如今又怎能离得了你?”
术离悠悠转身,捧起阿赛娅的脸颊,见她的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泪水,轻叹一声,伸出两指温柔地擦拭过她脸上的泪痕。
阿赛娅动情地扑倒在术离怀里,纤细的手臂将他抱得很紧,深怕他会一去不见。
术离回抱着她,柔声说道:“那日,初阳之下,我递来的不仅是一张软帕。此次再来赤泉,也有一些是为了寻你。虽然你我二人情难自已,但我到底有妻室、国民要顾,如今之势,你我二人终究有缘无份。”
对初涉情爱的女子来说,世间还有什么比得过情郎,加之又是术离这般出色的男子。
阿赛娅今日既得了术离的许情,早将一切都抛于了脑后,情到浓时,乍听爱人要离了自己,哪能不急:“侯爷,天下人皆说你是大智之人,难道就没法可使你我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