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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芷容拉走了苏秀宁与崔倩雪二女,赵俊臣不引人注意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其实,赵俊臣并不喜欢陈芷容,因为赵俊臣觉得陈芷容心机太深、手段太毒、思想也有些扭曲,但陈芷容对于赵俊臣的态度与暗示,却总是心领神会、一点即透,反之赵俊臣对于陈芷容的心思与想法,也总是洞若观火、心照不宣,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竟是有些默契十足的样子。
正如前文所讲,赵俊臣与陈芷容在本质上是同一类人,两人看待问题的眼光、思考事情的角度,皆是有些相似,所以两人有如此默契,也不足为怪。
也正因为如此,赵俊臣才会轻轻叹息。
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赵俊臣有着自我厌恶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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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赵俊臣而言,这种心理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轻声叹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赵俊臣已是收敛了心思,脸上也重新换上了笑容,并抬头向着吴有珍与曹文斌邀请道:“两位可吃过了午饭?若是还没吃的话,今日相遇也是有缘,何不一起?”
说话间,赵俊臣已是唤来了店小二,又添点了几道菜肴。
受到邀请之后,吴有珍与曹文斌不敢驳了赵俊臣的颜面,纷纷表示“还没有吃饭”,又客套了两句之后,也皆是坐在赵俊臣的旁边,与赵俊臣同桌共餐,而吴荣德也是陪在一旁。
就这样,赵俊臣与三人边吃边聊,只是说些闲事,气氛还算融洽。
期间,吴有珍与曹文斌二人见赵俊臣确实没有追究的意思,也就渐渐的放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赵俊臣话锋一转,谈到了“荣船行”的现状。
“吴老板,我听人说,你们‘荣船行’的近况不大好?”
听到赵俊臣的询问,吴有珍出于商人本能,产生了一些警惕,但“荣商行”的近况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实话实说,叹息道:“我‘荣商行’扎根于徐州,自从徐州河道渐渐萧条之后,我‘荣商行’也就每况愈下了,近些年来也只是勉强维持着没亏本罢了,根本没什么赚头,反而费心费力、十分幸苦。实不瞒赵大人,若不是徐州境内还有近五百位船夫、脚夫依附着‘荣船行’讨生活,若是我‘荣船行’倒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妻女也就失去了生计,我怕早已是放弃‘荣船行’、转而经营其他生意了。”
赵俊臣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丝钦佩,道:“原来吴老板竟是为手下的船夫、脚夫们思虑如此之多,实在是菩萨心肠,赵某钦佩……此外,徐州如今百业萧条,吴老板能够维持着‘荣船行’不亏本,这般生意手段也已是远超旁人了,来,我敬吴老板一杯。”
吴有珍连忙端起酒杯与赵俊臣对饮,又见赵俊臣待自己客气,心中的警惕也就消散了许多,感慨道:“其实,我倒也不是菩萨心肠,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了,我船行里的那些船夫、脚夫们,皆是自他们爷爷辈起就在‘荣船行’做事,对船行也是忠心耿耿,我若是就这么抛弃了他们,他们恐怕会找我吴家闹事啊!”
赵俊臣好奇问道:“自从泇运河开通之后,徐州在京杭运河的地位已是被枣庄取代,既然如此,吴老板何不将‘荣船行’转移到枣庄?那里机会很多,或许就可以扭转局面。”
吴有珍苦笑道:“故土难离啊,我‘荣船行’已是扎根于徐州,我吴家的诸般产业皆在徐州,船行里的船夫、脚夫们也大都是徐州人,如此情况之下,又岂能说走就走?更何况,朝中无人难赚钱,我在枣庄那边没有官府门路,怕是竞争不过其他船行,到时候反而会丢失徐州的生意,却是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吴有珍满脸的愁容,一旁的曹文斌也跟着叹息,反倒是吴荣德不见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轻轻的撇了撇嘴。
显然,吴有珍只是守成之辈,虽然生意手段不错,但并没有开拓的雄心与魄力。
反倒是一旁的吴荣德,似乎有不同的观点。
于是,赵俊臣转向吴荣德问道:“吴公子是否与令尊的观点相同?”
吴荣德微微一愣,没想到赵俊臣竟会询问自己的看法。
原本,吴荣德并不想认真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父亲吴有珍之后,却改变了注意,缓缓说道:“依草民的想法,不管是放弃船行转营其他生意,还是将船行生意迁移到枣庄,都是可行之策,虽然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只要认真想办法,就总有对策。但无论如何,总不能像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必须要求变,不变就只能等着关张大吉了……”
这般说法,已是有些指责自己父亲的意思了,自然是引起了吴有珍的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