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宏慢悠悠的看完敕文,却仍然面色如常,却道仍然不能相信,谁知道这封敕文是真是假,万一是尔等伪造的呢。事关重大,一切小心为上,这城门,还是不能开。
陈安不由大怒,寒着脸喝道,究竟要待如何。
万宏却慢条斯理道,莫如这样,我自己再上一封奏疏给王爷,询问尔等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王爷给我的回文中也是肯定的答复,那么我才能相信你,才能放你们从新兴过去,眼下,抱歉的很,我不来吵你,你也不要在打我的主意,先在城下等着便是。
再有急切喝问,万宏已是满脸的不屑一顾,在城上昂着脑袋将手一挥,便缩了下去再不露头了。
石容气的直跺脚,直啐了几口。他本来仗着万宏乃是老熟人,多少能带些便利,在陈安面前还有些牵线搭桥跃跃欲试的意思。如今可好,熟人熟人,专门坑人,大军被莫名其妙地堵在这里,还曾猝不及防被偷袭,死伤了百十来个兄弟,这离奇而无情的反差,仿佛在打他的脸,让他面红耳赤有些无地自容。
骂又无益,略做解气耳。当下石容无奈地对陈安道:“将军,遇见这死脑筋,真是要人命。没得法子,咱们要么只有再等他自己去派人向大王问个清楚?”
“不。这几天我仔细推想,再加上方才和那万宏对话了一番,我愈觉得不大对劲。这万宏似乎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并不是真的在乎咱们身份究竟。如今连盖着王爷大印的敕文,他都非要说信不过,我感觉他是在找借口推诿。”
石容在心中将那万宏骂了祖宗十八代,却从未怀疑过万宏有什么不良动机。突然这么一番话,让石容惊讶不已,半信半疑。
见城下兵卒开始列阵,摆出了攻击的态势,万宏又从城垛后冒出了脑袋来。
“陈将军,你是要做什么?私下无端反戈攻击国家城池,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你可得好好想清楚,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还有石校尉,你也是多年从军,难道不晓得其中利害吗?擅自攻打我新兴,大王若是晓得,尔等有几个人头够砍?”
“……非是我信不过你们,实在是事关重大。你也不要急着这么几日的功夫,等我上疏向大王请示,若是没有问题,我不但立马放你们通过,还要当着满城百姓的面,给你郑重赔罪,如今还烦请贵部再耐心等待几日。”
万宏间或疾言厉色,间或语重心长,天花乱坠之时,将陈安又说的犹豫起来。确实,论及打仗、杀人,陈安眼都不眨,但眼下情况比较特殊,万一这万宏并没有什么隐情,只单纯疑心病重些,就悍然挥军相攻,这和造反就没有什么两样了,且人家守土有责,谨慎些也说得过去呀。
左思右想,陈安强忍住心中不忿,对城上厉声道:“好吧,我便就再候上几日。不过你也须晓得,军机不可耽误,其中利害轻重,还望万县令心中有数,好自为之!”
大半天的时间,张春和杨次啥也不干,就低着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将他二人认为的重要之事,一件件一桩桩的策划算计,铺好各条后路。二人正说到等陈安前脚被刺杀身亡、后脚便领兵自回上邽,不再这般毫无希望的坐困下去的时候,又被传令兵急慌慌地来打断道,新兴城危急,特派使者来向将军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