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工程师显得很沮丧,这几天大家翻遍了轮船上所有货仓位,就是没能找到适合充当炮筒的金属管材。做炮筒的管材对金属强度要求极高,普通民用金属管无论是厚度还是强度都达不到这个标准。这可不象枪管,用自来水管都能代替。
如果要从头自己炼钢造炮,那工作量未免太庞大了。
庞雨到没显得很失望,事实上他这次过来就是有了一个想法。
“嗯,徐工,我想我找到替代品了……”
拖上徐慧,两人骑自行车来到海滩,再度登上客船。庞雨把人带到底舱处,指着一排圆滚滚的金属筒:
“怎么样,这东西能用来加工火炮么?”
徐慧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是几具空的氧气瓶,也不知道扔在这儿多久了,表面都有些锈蚀,不过个头顶大,属于标准的工业用氧气瓶。
“咱们船上有金属焊割设备,把瓶身切掉一头,可不可以用来当炮管?”
庞雨是个外行,不过外行有外行的好处——没什么成见,思路比较开阔。在庞雨看来火炮是个圆滚滚的金属筒,氧气瓶也是这种形状,至少长得挺象不是?
徐慧绕着瓶子转两圈,呵呵笑了。
“这东西做炮可有点勉强,这种标准中容积瓶的外径是219,内径应该是209。这口径在火炮中绝对算是大口径重炮了,可它的长度才1500,割掉阀口瓶肩就剩一米三了,倍径连7都不到,没射程的。而且标准工业气瓶的公称工作压力是15,许用压力可达到18,普通火炮的瞬间膛压肯定比这要高。”
一连串的专业名字让庞雨两眼直,不过还没等他感到失望,徐慧这个爱卖关子的臭老九最后又添上一句:
“不过真要做呢,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们也不追求超视距打击,有一种炮的倍径和膛压要求都不高……只要能把爆炸物抛射出去就行,做炮弹我可在行。”
两人拖了一个氧气瓶返回兵工厂,把搞金属冶炼的技术员黄建成,搞机械加工的技术员肖朗,秦石青,以及从军事组解席马千山等人都拉过来,大家一起商量用氧气瓶改装大炮的可能性。
肖朗一看这瓶子就大摇其头,他是搞机械加工专业出身的,能熟练操作各种常用机床(车、铣、刨、磨、钻、拉、插),因为在机修干过几年,就连比较生僻的龙门刨、导轨磨、立车也会点,船上有一套中型机床,因为能源问题没解决还没拆封。不过要加工火炮,肯定少不了这小伙子的意见。
“现在的瓶子哪儿能用啊,前几年我加工这种废钢瓶见得多了,一个个偷工减料恨不得做得比纸还薄,膛压承受力绝对不够的。再说倍径也太低……”
这帮搞机械的好像都有大炮情节,随口就是一串名词,让庞雨很是郁闷。
“他奶奶的,一个个现在跑来充内行,先前干什么去了,都要我来操心……”
他索性不理会这个毛毛躁躁的家伙,掉过头去看老马。这炮能不能用,老马马千山才最有言权——他本人就是从炮兵部队退役的,当兵七年玩了五年火炮,将来大炮造出来肯定也是要他带着人操作。
老马从先前就看着这瓶子乐,上前敲敲瓶身,听庞雨把话一说,想也不想就点头:
“行啊,怎么不行,想当年八路军的炮兵前辈条件比这还简陋,照样弄出打得响的火炮来。倍径低膛压低都无所谓的,咱们做迫击炮好了。”
“209口径的迫击炮?”
肖朗难以置信,解席在旁边嗤笑一声:
“有什么不行的,淮海战役的时候连汽油桶都能改造成炮——著名的‘没良心炮’听说过吗?善于就地取材因陋就简本就是我军兵工的一大优良传统啊。”
“关键是炮弹,只要能把炮弹扔到敌人头上,用什么抛射手段无所谓的。”
老马很内行的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抛物线示意图。
“火炮简陋点就简陋点了,最多我在计算弹道的时候多麻烦点,标尺做复杂点。”
“能行吗?没良心炮我听说过,那东西几乎没准头的,打哪儿算哪儿。所以才得了这个绰号。”
肖朗还是很担心,老马笑笑,拍一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绝对要相信中国人民解放军合肥炮兵学院的训练课程。高角度抛射本就是我军特长,我军第一神炮手赵章成就是用迫击炮打出的名头。”
未来的炮手都这么说了,肖朗也只好闭嘴。于是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在徐工程师带领下,几名机械技工开始试制明朝的第一门迫击炮——口径达到209的超级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