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雨干脆把木板全部撬开,蹲下去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片墙面的砌筑构造,之后站起来冲着阿德点点头:
“居然是用糯米石灰浆粘贴的灰缝,城墙砖的砌筑方式——这后面肯定有货!多调些人过来吧,这墙再怎么结实,几个人轮番上阵还是能拆的。”
“嗯,我先去审问下俘虏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暗门。要实在搞不定,就按你说的,调人来拆了这堵墙……”
——且不说这边两位如何折腾,那边解席和北纬两个,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人。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他们各自率领一个战斗小组,一路上杀气腾腾。凡是不立即投降的,统统都是排枪加手榴弹伺候……
攻破了最后一间负隅顽抗的堂口,解席走到门前,见那屋已经被集束手榴弹炸得摇摇欲坠,里面几具尸体都是面目全非,活人一个都没,便没再进去,而是用脚尖点了点一个瘫坐在门口的重伤男子:
“说!杨老大在什么地方?”
那人抬起一张血糊糊的脸,充满仇恨的瞪视着他,但老解只是毫不在意的冷冷一瞥——猫肯定不会害怕老鼠的眼光。
“娘的,平白无故灭我满门,却还不知我是谁?——老子就是杨大!”
“哦?”
解席有些意外,又多看了那人几眼,见他伤势甚重,已经没什么抢救价值,也不可能再构成威胁,便收回了对准他脑袋上的步枪,想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但那杨大却并没有就此安静,依然死死盯着解席:
“我听说过你们短毛……没想到你们这么狠!从来无冤无仇,就算下面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你们的船驾,可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不是?我们倒是连人带船全栽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说到最后时,杨大的声音已经嘶哑,还吐了两口血出来,但依然竭力喊叫出声,显然是心中愤怒郁闷之极,对此解席只是哧笑一声:
“那些被你们装进麻袋丢下海的商户和你有仇吗?**自己做了初一,就别怨人家做十五!”
杨老大嘿嘿冷笑:
“也是,黑吃黑,没啥好抱怨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看你们是什么下……场。”
吐出最后一个字,这海盗头子就断了气。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悲伤,很快,几个收拾尸体的俘虏跑过来,把他和其他死人一起抬走了。
杨老大的死意味着这场剿匪战的彻底结束,本来解席他们打算擒贼擒王,活捉匪或是干脆用他的脑袋去逼降别人,不过后来现根本没这必要,火枪与手榴弹的劝降效果比一颗死人脑袋管用多了。等到杨老大丧命的时候,整个大庄院里也没什么人在抵抗了。
之后就是打扫战场,不过在这以前,他们先要去仓库区一趟,阿德派人通知他们来“看看收获”……
片刻之后,解席,北纬等人一同站在那条走廊的劲头,望着前头墙面上一个大窟窿——阿德最终还是没能找出暗门,于是采纳庞雨的建议,用暴力拆迁的方式搞定了这间密室。
“咱们财了。”
赵立德洋洋得意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类似于阿里巴巴所现的藏宝山洞那种空间——桌子上,架子上,箱子里,到处散乱堆积着金银器皿,珠宝玉石,在手电筒暗淡灯光下闪烁出迷人的光芒。在墙壁一角居然还有一面佛龛,纯金打造,但里面却不伦不类的放了一尊观世音像——完全用碧玉雕琢而成,足有半人多高。
杨老大毕生为匪,手下人数众多,他的积蓄,可要比传说中的四十大盗丰厚多了。
“不错,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来到明朝两年多,众人的眼力也算锻炼出来了,光是这个密室里的东西,保守估计,至少也值个三五十万的样子。他们占领琼州府,收粮收税,又辛辛苦苦开公司做贸易……折腾到现在,赚来的钱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目。这一票干下来居然能抵得上他们一年多展的成果,黑吃黑果然是一份很有钱途的工作。
“干得好不如抢得好啊……奶奶的,我都想去作海盗这一行了。”
稍后赶来的马千山看见这些宝贝时也是满脸羡慕之色,旁边林深河则更加直接:
“老解,回头打听打听,看看周围还有什么海盗老窝,咱们一起端掉!”
“这个回去后再议,先把公审大会开了。”
——外面已经准备停当,他们短毛搞这套是熟门熟路了。俘虏和各类人员都被集中到庄院外面的空地上进行鉴别,老弱和妇女原则上都会被释放,年轻力壮的也要看其身份,只有确实干过海贼,并且手上沾有人命的才会被羁押逮捕。
短毛并不打算在这里搞无差别大屠杀,“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依然是他们的行动原则。北纬已经派人去把周围散居的普通农户,渔民等都召集过来,解席打算在这里再搞一次和王家庄差不多的“群众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