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缘由
“扣押我们的人?现在?”
当琼州府众人听到这条消息时。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如果是刚刚登陆的时候,那些黎人这么干倒还能理解。可目前这种态势,就连官府都给打趴下了,小小一个黎寨还敢挑上他们找麻烦?实在令人有些想不通。
“他们卖矿石想要涨价?”
林峰先想到经济方面,最初一段时间穿越众的硝石供应完全来自于这家寨子的山洞。现在虽然另外找到几处硝石矿源,又通过外购与化学合成使得炸药原料的来源多样化,但这家黎寨提供的硝石依然属于重要战略物资——他们家的硝石质量比较好。
前世里经常听说的铁矿石争端,使得穿越众先想到巴西淡水河谷,难道这些黎人也想坐地起价?不过在这个年代,穿越众的工业可没什么竞争对手,那些硝石除了他们短毛需要之外,在岛上并没有其它人想要。没有竞争,凭什么涨价呢?而且从以往记录来看,这家寨子也不是那么贪心的,应该不会这么有“经济意识”吧。
“难道是民族矛盾又要激化?”
庞雨也提出一种可能,在海南岛上,汉人和少数民族之间的冲突时有生,矛盾积累到一定地步便会爆。所以庞雨等人先前察看官府的记录时就现一条规律:几乎每隔两到三年,规模或大或小,海南岛总会冒出几场“黎乱”来,多年来从无例外。
虽然他们一直以来都很注意民族政策。但挡不住自然规律啊:毕竟汉人大都是移民,来岛上开垦种地,肯定会抢占到原本土生民族的生存资源。而短毛展大工业更是要求开山炸石,建坝截水……破坏自然环境在所难免。黎人可从来不是甘于忍气吞声的主儿,他们家族内部的争执都可能拔刀相向,更不用说一致对外的时候。
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太象——这家花脚黎寨子和他们交往最多,在海南岛上所有少数民族部落中,这家黎寨应该最清楚他们短毛的力量。那个黎寨头目虽然年轻,却很稳重,就算岛上汉黎之间闹矛盾,要找麻烦也不大可能是从他们开始吧?
“叫我说,舒中那小子,该不是把人黎家妹妹肚子搞大了,提上裤子又不想认账,才被人扣押的吧?”
能提出这方面构想的不会有别人,肯定是农业组的张宇同学,他带队来琼州府收购耕牛,此时正好在场。张宇的想法先是遭到大伙儿一致唾弃——舒中的小尾巴这里人人都见过,虽然粉可爱粉可爱,却根本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人家舒中好歹也是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岂会做这种禽兽事情!
不过,没过多久,从临高方面又来一封较为详细的电报——居然真是因为女人!虽然没有章鱼想得那么龌龊,却也确实和那小姑娘有关。
舒中虽然被扣押,倒没受什么虐待,他甚至亲笔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回来,较为详细的介绍了整件事。事情的起因很搞笑——那小丫头天天跟舒中混在一起。两人自是很熟悉的。小姑娘有什么话也爱和他说,于是就在前几天,这位黎家妹妹告诉他,说自己快要纹面了。
黎族女子成年之后就要在面颊和额头上刺花纹,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好看,但现代人的审美观可接受不了这个,舒中当然表示反对。但小姑娘却说这是他们的习俗,改不了的。舒中登时大怒——文明人么,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仗着平时跟那黎寨的关系还不错,舒中直接跑去跟她哥哥,也就是黎寨的新头人去谈。
两个年轻人开头交流的还行,坐在一起干掉了好几瓶苞谷酒。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喝太多酒的关系,舒中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他原先只想让那小妹子不要纹面的,却不知怎的扩大为对这种纹面习俗的反对,然后,在和年轻头人的争执中,又变成了对整个黎族落后文明和愚昧文化的嘲笑……
这场争论最后是怎么收场的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是狠狠干了一架。等到舒中从剧烈头痛中清醒过来之后,现自己被关起来了。他对自己的行为很后悔,但对方似乎也被他刺激的不轻。甚至不愿听他的道歉——人家放出话来,要你们短毛的头领出面解决这事儿!
“靠,还以为多大事呢,不过口舌之争,至于吗……”
当这边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大伙儿一致对舒中的自作自受表示了鄙视之意。不过问题总要解决,解席和庞雨两人为此不得不放下手头事务,专程赶回临高去向黎寨头人道歉——当初是他们和黎寨签订的合作协议,现在人家也点名要他们两个出面。
因为没搭上顺风船,电报里催的又急,两人只好骑马走陆路回去。从琼州到临高,以前他们总习惯走海路行动的,因为方便而且快捷,只不过受天气和航班影响较大。
然而最近军事组模仿明帝国的驿站制度,开辟了一条陆上快速通道:在临高和琼州之间的官道上,沿途每隔几十里就设置了一座军马站,里面备有驿马。如果哪一边有紧急事务又无法坐船的,就骑马行动。沿途通过不停换马,可以一直保持高速狂奔,本来这条官道走路要花两三天的,现在一天之内就能抵达,据说是比坐船也慢不了多少。
听起来真不错,庞雨和解席决定尝尝鲜,谁知这一尝可吃了大苦头——他们两人还都是学过骑马的,但以前无非闲暇时练习练习,找块场地走上几圈而已,到现在真正需要骑在马上高速奔跑时,两人才知道这骑马可远不象看上去那么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