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三要打硬仗?
对山东的这次侦察行动不能算完全成功,不过至少摸清了威海和登州两处主要目标地的现状,而且更加坚定了穿越众出兵山东的决心——北纬已经放出狠话,无论大明朝廷是否同意,或者参谋组这边另有打算,他都将带人杀回山东。不为别的,就为把这次的事情作个了断。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无论是恩还是怨。”
北纬虽然一直拒绝在委员会中担任职务,但他在整个团队中的言权绝对不在唐健或者徐慧等人之下,在军队系统中更是属于大佬级人物——现在执掌具体军务的诸多“少壮派”年轻人大都把他视作精神偶像——特种兵无所不能的概念在他们脑海中一直根深蒂固,而北纬则更加深了这种印象。当初想要学着他干侦察兵的小伙子可着实不少,后来虽然大都吃不了那个辛苦而主动退出,但对强者的崇敬之情却愈浓厚。
故此北纬这么一放话,哪怕本来没这方面计划的,参谋组作也要作一个出来。哪怕是现有的计划,也因此而不得不略作更改……
参谋组本来的打算是依据他们所了解的“历史走向”而制定——崇祯五年一月时山东叛军击溃政府军数路围剿部队,攻陷登州城,气势达到最高峰,随后就一直要到八九月份,才会被从山海关抽调过来的关宁军主力骑兵打败,从而失去野战能力,退保城寨。
虽说琼海军这边武器先进,战意高昂,但以参谋组那几个人的习惯秉性,肯定不会拿自家嫡系去和锐气最盛时的叛军硬碰硬。故此原计划中进兵山东的时间虽然没有确定,但原则上肯定要摆在农历八月之后,叛军气焰被挫败之后再出手的。史书上记载即使在野战中打败了叛军主力,明政府军的进展依然缓慢。解围莱州时城内守军甚至不敢相信援军已至,还要传旨太监亲自出面才敢确认。后来反攻登州更是百日不克,一直拖到次年二月,孔有德等人主动坐船渡海前往辽东,才算是把这次叛乱给平息掉——仅仅在山东境内平息。东江镇明军残余遭孔有德部攻击而彻底覆灭,以及满洲人因此得到了火炮攻坚能力,这些都不在计算之内。
不过攻城战对这个时代的人很困难,对琼海军却完全不成问题。用硝基炸药对付这个时代的城墙,大概跟后世用推土机搞强制拆迁也差不了多少,因此参谋组原打算等到双方打成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时再以生力军面目高调出场,到时候随便啃下几处明军对付不了的硬骨头寨堡,想必就能在大明君臣心目中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了。再从海上阻止叛军的撤离,也就达到他们的预期战略目标了。
本来这计划是得到军事组一致赞同的,北纬也没意见。但他在经历过那么一次“实地考察”之后,再返回来,想法却和原来大不一样:
“参谋作业要尽量避免打硬仗,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思路可以理解。但对于我们的部队来说,这样一直光找软柿子捏是否过于保守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归根结底还要在实战中锻炼出来。装备再先进,训练再刻苦,都比不上一场苦战,恶战来得有效,像当年老蒋那样一味取巧,终究难成大器。”
这番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肯定会被参谋组那帮秀才批驳个体无完肤,但对于刚刚深入敌境,出生入死过的侦察队长,向来只在后方出谋划策的参谋人员却都只有面露苦笑的份儿:
“话虽如此,总不能为了锻炼部队去故意安排些苦战恶战来打吧。况且这次乃是跨海登陆作战,山东又远离根据地,陆上若有不测,从海路撤退风险很大。这两千多人又是全军主力精华之所在,一旦损失连海南本岛安全都成问题……这些因素加起来,由不得我们不谨慎啊。”
“既然占领了整个海南岛,我们以后哪次作战不是跨海?”北纬笑吟吟道,“一样是坐船行动的话,广东和山东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至于两千多人么——正是因为有这么大的规模,我才觉得咱们根本没必要跟在明军后面捡便宜啊。”
说到这里时,北纬收敛笑容,脸上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作为缔造者之一,我很清楚咱们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而这次在登州跟山东叛军周旋了那么一场,虽说差点丧命,却也因此而彻底摸清了对方实力。详细的侦察报告还在撰写之中,不过最终结论现在就可以得出——以我军此次出动的规模,就算不借助任何外部力量,也完全可以单独解决山东叛军。”
见有些人显出不太相信的样子,北纬更加确定的点点头:
“当时没空拍照摄像了,不过据我亲眼所见:别看对方号称十几万,那是连被他们掠入军营中,被迫一起行动的平民百姓一起计算在内,其中好多都是供其yn乐的妇人,青壮年男子其实并不太多。而其中真正能被称为士兵,可以拉出来对阵打仗的,我估计也就那么一两万人罢了——相信我,做为一个侦察员,这方面肯定不会弄错。”
“差不多,史书上记载后来明军击败叛军主力时,所动用的军队也就在三万左右,能被他们打败的对手,其实际兵力肯定不会相差太大的。”
一直在研究老李教授那本“历史攻略”的敖萨扬开口支持了北纬一句,但作战计划的主要制定人,庞雨和赵立德两人对望一眼,脸上神情依然是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