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席翻了翻huā名册,然后义正词严告诉他:当前威海卫在册士兵总共四百二十七人,分两个连队,尚未达到六百定额呢,而且大部分都出外剿匪去了。至于你所看到那些在这边工作的人群,只是我们的工程队,海员,以及收容下来的农户难民而已,这些人肯定不能算在六百之内。
那侍郎想了半天,又翻看了琼海军当初与大明朝廷签订的文书一这些内容都有文书为凭,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其中确实严格说明:琼海军驻扎在威海的军队不得超过六百人,但却没提及对普通人的限制。
既然没有写,那就是没限制,跟琼海军这种把枪杆子,钱篓子,米袋子,乃至于菜篮子都统统把持在自己手中,同时对于大明王朝的官位子又丝毫不在意的武装力量,无论摆官腔还是亮官威都是毫无意义的。解席在和他交谈中也很坦率的表示一咱们又没要你大明一文的军饷,反而帮你们收拢了那么多难民,这里的建设工作也都是我们自己出钱,既没向朝廷要钱也没朝周围府县搞摊派,对你们而言应该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那位侍郎想想也有道理,这帮短毛爱折腾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不骚扰地方,不给朝廷找麻烦,又何必多管闲事?况且这次过来,确实也看到短毛真真切切是在搞地方建设,规模虽然大了点,可跟那个上书官员所称短毛正在“移风水建陵寝”的说法毕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去。而中枢那帮大佬最关心的也只是这个,他们不想给人送把柄。
于是那位兵部侍郎在“全面,完整,客观”的考察了琼海军威海新基地的建设后,带着一份还算比较翔实的报告回去向京城上司汇报了。周围几家府县的官员在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也从北京方面得到他们那位隔壁邻居,解参将阁下对于自家建设的官方说法:“俺们只不过是在修建驻军的营房而已!”
当这个回答被传达到周围府县时,那些官员个个在心中暗骂一修建个营房要这么大动干戈,炸平山头盖房子?奶奶的你们全都是巨灵神啊?不过官面上人家既然有交待了,他们也没资格再多罗嗦,这帮甏匪连朝廷都不鸟,真把他们惹火了自家肯定没好果子吃。
而不久之后,解席又向周边府县行文,说本地治安不靖,道路不宁,本参将既然受朝廷指派镇守此处,自然身负剿灭土匪,维持地方之责一我们琼海军将于近期派兵剿灭周边土匪,请各处予以协助云云……
可以想象,接到这份文书以后,地方上顿时都是一片混乱,都以为那帮子绿皮终于要出手了、出什么手?刮地皮啊!其中文登县令更是惊恐,因为正是他向上头打了那份短毛有可能是在搞“风水活动”的报告,人家这会不会是想报复?那些当兵的可没什么道理好讲,到时候把人一杀,随便给扣个通匪的帽子,有冤都无处申去。
且不说这一班官员连同地方士绅是如何的紧张万状,有些人都己经准备好了钱粮米麦,就等着短毛上门时huā钱消灾,“可他们一等,再等,等来等去,短毛军都一直没上门。倒是不停听说某处的山寨被攻破了,某个积年老匪被抓住了……”全是绿皮军干的。而人家甚至连粮食补给都没向地方上索要,全部自行解决。
他们当真只是为了剿匪而来?不少官员士绅心头的畏惧开始有些松动起来。而在不久之后,生在某件镇子上的事情,则更是很快传遍了山东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