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侍墨探进了一个脑子,嘻嘻一笑,“主子,您在说什么难?”
“我说看到你不高兴也难。”天意起身,掀开了被子,边穿着鞋边问道,“是不是大少爷醒了?”
侍墨走了进来,服侍着自家主子穿衣服,抿着唇笑道,“主子真是神了,大少爷刚醒,但是不肯喝药,说要先找您。”
天意听完,无奈一笑,“动作快些,否则大少爷该等急了。”
侍墨扑哧一笑,“主子,您也太宠大少爷了!”
“他,值得。”系着结子的手一顿,天意微微笑道,然后转身快步朝隔壁主卧走去。
侍墨没有听清主子说什么,连忙提着裙摆赶过去,“主子,您刚才说什么?”
天意只笑不答。
一踏进房间,便见美人半卧在榻上,好一幅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惊鸿的画面,虽然这句是形容女子,但是她家美人简直是比女子更适用这句话。
正等娘子等得不耐的季初色,望见房外走来的熟悉身影,心里空落落的感觉顿时消失,他睁着湿漉漉的眸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娘子走近。
“谁惹我家美人不高兴了?我帮你揍他。”天意一走近,便见美人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美人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只是因为伤寒,声音略微带着嘶哑,“没人欺负我,只是醒来没看到娘子,我心里很难受。”他找不到词来形容心里的感觉,有点沮丧。
听着美人暗哑的声音,再看着美人一夜间憔悴的脸,天意心里的心疼更是添了几,不知道要让厨房再给美人多煮几顿补品才能将那莹润的小脸补回来。
天意示意明月将搁置在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她接过去,吹了吹,才将药碗递到美人眼前,“美人乖,先把药喝了。”
“娘子,是不是我喝了药,就可以下床了。”季初色问道。
天意摇摇头,“还不行,你得先把病养好了,才能下床。”
不能下床,就不能去园子练武,季初色脸色一变,立即扯着自家娘子的袖子撒娇道,“娘子,我喝完药,身子就好了,你待会让我下床好吗?”
天意坚决摇头,将药碗递到他面前,“你现在才刚退烧,不要这么急着起来,等你病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季初色一把松开娘子的袖子,赌气道,“娘子不允许我下床,我就不喝药。”
“乖,美人别闹,我们好好养病,你先把药喝了。”天意觉得一宿没睡,头开始微微泛疼。
“我不,娘子先答应我!”季初色仍是一脸坚定,他鼓着腮帮,不愿妥协。
美人这一闹,她的头更疼了,之前思绪已经很重,美人又这般犟,她心里一阵烦躁,火气也跟着上来,她正要对美人发火,可是一对上美人湿润虚弱的眼神,她不由泄气,最后她轻叹起身,将药碗搁在桌边,背着美人道,“让你下床,我是不允许的,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便让侍砚将药温热给你喝。”
说完,天意便扶着额走出了房间。
季初色呆愣着看着娘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一时间忘了反应。
“大少爷,主子照顾了您一整晚,还没能好好休息,知晓了您苏醒,立即赶来看您,您倒好,竟对主子使性子,真是害主子白担心您了。”侍墨愤愤地说道,然后转身追自家主子而去。
听了侍墨的话,季初色脸上浮现了懊恼的神色,而手紧紧抓着锦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明月站在一边,面色也带着为难,她语气不似侍墨那么激愤,上前劝解道,“大少爷,您方才确实不该对少奶奶发火。”
“明月,我晓得了,是我的不对。”季初色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面色有些不知所措。
“大少爷,奴婢又不是大少奶奶,您对奴婢说有什么用。”明月抿唇笑道,但是大少爷能想通,她做下人的,打从心里高兴。
季初色微微一愣,才点了点头,“那你先把药碗端给我。”
“要让侍砚帮您温热吗?”明月打趣道。
“不必。”不是方才才煎好吗?季初色眼皮也不掀地回道。“是。”明月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