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抽了抽眉角,语气温和而又带着冷冽之风,“这是五年来,主子第一次同我们说话。五年了,我们默默跟在主子身后不敢露面都五年了。”说到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凤一收起了脸上嬉笑不成形的神色,感怀道,“每次我们都只敢藏在背后,不敢让主子发现,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喂喂,凌二,你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转头就不见人了,凤一瞪着远去的身影嚷道。
“你没发现主子在看着你?”凌二回身朝不远处颔了颔首。
凤一顿时感觉到一股阴嗖嗖的冷风正在调皮地掀着他的衣角,于是他“嗖”了一声已经消失在屋顶上。
凌二耸了耸肩,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子,无声笑了笑,接着步伐轻踏,凌空而去。
“花花四,花花一和花花二都去办事了,我们两个好无聊啊!”席三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根草,晃晃悠悠地道。
“闭嘴,你才花花,你全家都是花花!”州四瞪了他一眼。
席三奇怪地看了花花四一眼,挑眉说道,“我们自小都是无父无母,遇见主子后不是成为一家人吗?所以凤老大他们是花花,我们也是花花啊!花花四,你觉得呢?”
花花四觉得他和这朵花花三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他默默蹲在一边画圈圈,为啥那日他要和凤老大他们顶着一头的牵牛花,明明他可以顶着石头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太子哥哥,你说我把荀天意叫到这里,真的可以将她的锐气挫一挫吗?”诸葛千盈一脸天真的问道。
诸葛流光剥了一个葡萄,扔进嘴里,眼底一片晦暗难明,“当然。”
“真好!太子哥哥,你真的太聪明了,待会我就把她好好骂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跟我抢初色哥哥。”
诸葛流光在心里摇了摇头,他这个傻皇妹还没长大,人家都是夫妻了,根本不存在抢不抢的道理,不过,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紫黑色葡萄在他手指尖旋转,凉薄的嘴唇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启禀太子公主,人已经到了。”一个身穿普通百姓衣饰的侍卫进来禀报。
诸葛流光眼底精光一闪,对已然跃跃欲试的皇妹,笑道,“皇妹,我先走了,你待会自己应付。”
“去吧去吧!”诸葛千盈会挥了挥手,双眼已然放光。
诸葛流光抬步从雅间离去,走到一偏僻的拐角,他忽然顿住,因为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荀天意在缓步上楼,厚重的狐裘大衣也掩不住玲珑窈窕的身姿,发髻上简单地插了一根发簪,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诸葛流光勾起嘴角,对身后的人说道,“按计划行事,不要伤了她。”
“是。”便衣护卫应下。
诸葛流光这才满意地从裕客酒楼离去。
此时,天意带着侍砚侍墨已经走进裕客酒楼内,因着诸葛千盈身为公主,身份不同常人,所以定的地方是雅间,天意她让荀甲荀乙在楼下等候,一行三人才踏了楼梯。
两个神色肃穆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天意心里了然,这应该是大内侍卫。
天意还没有表明出身份,里面就已经传来了诸葛千盈的声音,“不要磨磨蹭蹭的,进来吧!”
不客气的话语,让天意不由一笑,看来这个小公主,真的是不善啊!
天意没有多说一句,便带着侍砚侍墨进了雅间。
“天意拜见公主。”
只见诸葛千盈一身粉绡翠纹群,外罩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小脸粉扑扑的,没有宫装时的富贵逼人,如同邻家小妹妹,煞是可爱。
不过诸葛千盈一说话,便打破了一份宁和。
“果然长得一脸的狐媚样子。”上次在季家,光线不足,她没能好好看清荀天意的长相,今日光线充足,诸葛千盈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张傅粉施朱的脸,心里顿时有些不悦,出口便有些伤人。
侍砚侍墨闻言,心里都愤愤生气,但是人家是公主,她们也不敢出言顶撞。侍墨在心里默念着,我家主子才不是狐媚,才不是狐媚……
天意倒是无所谓,她也不奢求这皇室中长大的人能够说出一些中听的话语。
“不知公主,请天意来是所谓何事?”
“谈谈天,说说地,难道你觉得本公主不够资格和你谈天说地吗?”说着,诸葛千盈眼一瞪,一副你敢摇头我就打你八十大板的样子。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天意故作惶恐,“这是天意的福分,是天意高攀了。”“算你识相。”诸葛千盈高高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