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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打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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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是你吧,你的帅哥男友在下面等你很久了也。”

“噢。”我转过头,惊讶地发现说话的人我并不认识,也是,以安守至的影响力,这不足为奇吧,我跟她们说了声谢谢后就蹬蹬的走了下去。

“南南,你可下来了呀。”

“你怎么那么笨呀,不会上去吗?”

“我怕我上去你还没好的话会影响到你学习呀。”安守至温柔地撩开我遮住眼睛的头发,说。

“对不起哦,等很久了吗?”我伸手抓住阿至的右手,一起走进雨中了。

“没有呀,就半小时左右吧。”

“半小时,还说不久,是我的话,早就抓狂了。”我比手划脚的说。

“呵,你不知道呀,小时侯等安蓝心上学,最少都得等上两小时,那家伙,都不知道她是人还猪,天天要我陪着她迟到。”

“哦。”我低声地应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的过去,是我走不进的世界,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表的我的见解呢?

“哦,对了南南,你要什么圣诞礼物呢?”

“礼物呀,你给我送一个苹果吧,好不好?”

“苹果?好呀,一只苹果而已,又不是钻石,我敢说不好吗?傻瓜!?”

“不是平常的苹果哦,是一个你用从十四个不同姓的人手里凑过来的一毛钱,一共是一块四嘛,买来的苹果哦,要刚刚好是那么多钱才行的哦.”

“哇,那么严肃呀。”

“是呀,是很严肃的。”

“喂,只剩下两天而已啦,你要我上哪里弄那么多一毛钱呀,难道要我沦为乞丐上街讨去,最恐怖的是还要问问人家姓什么才要人家的。人家一定会想,敢情现在的乞丐也跟上潮流了,行乞都要货比三家了呢。”

我在安守至的怀里咯咯地笑,有时候觉得只有安守至才能让我那样彻底地笑,像个孩子那么直白,一切的表情都表露无余。

可是阿至,你知道吗?传说中得到那只苹果的人将会是一辈子守在你身边的人,我想得到那样的一只苹果,是因为我想一直在你的身边,这样细腻的心事,你懂吗?

参与不了你的过去,我选择在通向未来的路口等你,你会出来吗?亲爱的,只要你出来,只要你愿意,我都会陪着你一直走,走过所有的未来,走过人人生中每个快乐或悲凄的日子。

走到校外超市的时候,安守至说安蓝心叫他卖酒,所以叫我在外面等他一下,我接过他手里的伞温柔的点头,然后看着走进去,仰起头看着橱窗,非常细心谨慎的样子,伸出手,指尖在酒柜上陈列的无数包装精致的盒子上慢慢滑过,多美的手指呀,我想要是哪天安守至问我喜欢他什么的时候,我一定会说,你的全部,那最喜欢我什么呢,我一定会马上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的手。安守至的手修长修长的,掌心清晰简单的纹理,干净而温暖,而且也足够的大,能够很轻松的把我那双又粗又短又肥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里面,给我最温暖贴心的安全感。

想到安守至拉着我的手的样子,我又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无缘无故偷笑的感觉,似乎只属于恋爱。

但是当我又一次看向安守至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一片黑了,紧接着,我被人拉着后退,之后,上了一辆车,并且我感觉到车已经朝着和我们的家相反的方向开了出去。

“阿至,阿至……”我起初还早拼命的叫着,但是很快的,我的嘴又被堵上了,我的身体被绑的的如同石头一样僵硬,我试着挣扎几下,但是知道那根本是徒劳。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会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比如,我考试的时候会首先预好我会考不及格,我去买彩票的时候一定预了我不会中,跨栏的之前我会想一遍要是跨不过会怎样,就连和我最爱的安守至谈恋爱之前,我也预好了有一天,我会跟他分手。或许人有时候就是要这样来安抚自己,总以为那个预定的才是最坏的结局,于是其他的所有结局,都会很侥幸的一位是上帝的恩赐,于是就很容易满足。

那瞬间,我在脑海里把所有能想象出来的恐怖的场面都想了一遍,然后想了一下我平时做错了什么会让人想绑架我,想我从小到大有过什么特别内疚的时候,想下一步我将会面对什么,想最后我多久没有回过家了……想到最后的时候我把自己往车椅子后面一靠,死的心都有了。

一切都没有头绪,我唯一能很确定的是这一定是很专业的绑架手,因为在我看过的无数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些绑架的人,不是因为说话的声音被人认出来就是因为说漏什么被知道是谁干,反正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你知道有呼吸声在周围,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连最基本的“快点,好了,开车,堵上她的嘴”之类的命令都没有,我仿佛被拖入无底的黑洞,找不到任何的出路,也无法发现任何的迹象。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无限期地静止,就像卡进齿轮里的录音带,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

十二早读课上

当我再次站在这片可爱的土地,看着这些可爱的人群的时候,已经是二天早上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所有的事情也早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吧。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听外婆讲故事,讲他们革命时期的故事,讲那些盛开在战争时期的爱情,从头到尾一直一直的说下来,说到最后,总是悲伤的结局。虽然那时候不懂爱情,更加不懂战争,但是每次把故事从头听到最后的时候,在幼稚的大脑里,也隐隐约约的有着一种沧桑感。那种感觉就好象你已经活过了一辈子,这时候,突然的把人生中的点点滴滴再从头说起来,曾经有过的苦辣酸甜,一下子全部冲击上来,堆积在胸膛,翻滚、燃烧,千回百折。

是的,千回百折。当我再次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千回百折的。

天还没全亮,早起赶集的人们走过马路,黑乎乎的身影,“哒哒”的脚步声,他们,是无数贵族学校里穿着名牌晃悠的学生们的家长,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每天这样早起贪黑的,挣来的那点钱他们的孩子都花在哪里了,但是他们依然会每个月准时的送钱来,千叮万嘱的叫自己的孩子不要省。

门卫宿舍里面的闹钟,已经响到三回了,可是还是被按停了,还是不出来开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累,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时间,没有期限的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天已经渐渐亮起来了,通过白色的光,我能从学校闪亮的学校防盗门上看到自己的样子,憔悴的容颜,散乱的头发,这样子回教室的话,被安蓝心和安守至看到一定要担心,所以我决定先回学校宿舍那里梳洗一下再上教室。我知道学校的宿舍几点钟开的大门,我也知道我们以前是几点钟起床的,所以在开门和他们起床的时间里,我能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而且我手里有宿舍的钥匙。

一切都想好之后我在门卫开门后就立刻朝着宿舍那边走去。

那帮懒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还在沉睡,我开了门后直径的洗手间走去,正准备拧开水龙头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在厕所里面传出来的“都办好了吗?”“好的,早把她送回学校门口了,好,做的好。”“钱我今天就结给你,那就这样了,拜拜。”

一下子脑子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的劈下来,是石头,是这么多日不见的石头,但是她刚刚说的话,她说,送回学校门口了,她说做的好。我屏住呼吸,等她从厕所出来,并且上了床之后,我再从洗手间出来,大概是隔着蚊帐,她看不清是我,于是问“晴晴,原来你在里面哦,我关灯了。”

“没事儿……”我拧着鼻子回答说,然后开门出去了。

很久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最紧急的时候忘了彷徨,最悲伤的时候没有眼泪。

可是我还是害怕,我的眼泪会夺眶而出,所以我努力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请都流到心底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的悲哀和肮脏,那么所有的过错都可以被原谅了。

我坐在我的位置上,紧紧的抱住自己,看着断断续续进来的同学们,他们,她们,惺忪的眼神,疲惫的神情,但是一样的充满的希望,充满期待,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为什么我的世界却是这样的凌乱无。

“南南,你去哪里了呀?给,老过最新研究出来的草莓蛋糕,真不知道你要是一天不吃老过做的早餐会怎样,所以给你带过来了。”安蓝心往位置上重重地摔下来,接着靠近我的耳边悄悄的说:“听说千年老妖回来了,班长的位置看来是要让贤咯。”

“没关系呀,反正是她的,我也做不来。”不由自主的,我又想起了刚刚石头的电话,心里突然冷笑了一下,我做不来的,岂止是这些。

“南南,你没事吧,怎么我看你像被蹂躏了几天的样子。”安蓝心的话像箭一样,戳痛了我的所有神经。

“喂,南南,你也太不象话了吧,去哪里也不说一下,好在晴晴打电话来告诉我说看到你和你以前的同学走了,不然我都给你急死了。”安守至走过我和安蓝心的时候停下来,坐在我们前面的位置,转过头托着下巴看着我和安蓝心,然后从下面变戏法一样抓出一瓶统一奶茶,递到我面前,示意我用来配蛋糕吃。

这时候老过突然从窗子外伸进头来,看见我们都在那里就笑了起来,说:“没事呵,南南没事呵。”我看着他憨笑着的样子觉得特别安慰,也特别难过,于是就冲他喊:“老过,你后面呀,老师来了。”

于是老过闪了一下,消失了。班里的同学都笑了起来,安守至看了看,也笑笑的回到了位置上。

我的视线跟着他过去,看着他坐下来,翻开课本认真的看起来。他认真做事的样子总是很好看,我就像个贪心的小孩,常常躲在他的背后痴痴的看。他看书的时候,他答卷的时候,他拖地的时候,他在圣诞树上挂礼物的时候……

石头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安蓝心,依然大声的背着唐诗宋词,安蓝心有个习惯,就是把唐诗和宋词穿插起来读,前一句是: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后一句立刻成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听起来跟现在的串烧似的。但是蚊子对此大加赞赏,还说那是特色。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很受不了安蓝心的嚣张,还试过一句句考安蓝心那些句子的出处,然后在安蓝心一字不漏对答如流之后吱声不出的踱着脚步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语气沉重说了一句很经典的名言:“要是我们班多几个不在课堂上吃东西的安蓝心就好了。”

而现在,当石头走过我们的时候,安蓝心正大声地读着“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我抬头看到石头的脸是铁青铁青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前面一个地方,继续走过去。

我以为她是被安蓝心的诗气到了,什么高楼谁与上,往事已成空,她一定是想起曾经跳楼的事情,所以才会是这样的神情。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直径走到安守至的位置上,并且在他的大腿上坐了下来,抱着他的脖子说:“小至哥,你好坏哦,怎么转来这里也不告诉人家呢?害得人家还在家休息那么久,多浪费和你相处的时间呵,不过没关系啦,以后我们不会分开了。”

我一下子是傻了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再看看安蓝心骤变的脸色,所有的事情如同下锅的大杂烩一下全混在一起,很纷乱,但是也因为混在一起,绿紫青蓝的,异常清晰。

老过和我说过的那个男孩,石头喜欢着的男孩,竟然是安守至,所以当她回来后得知我现在是安守至的女朋友所以才……,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安蓝心,因为上次的事情,或者是因为她的病情。

我看着所有的人,看着那些在阳光下精神焕发的脸庞,突然觉得很恐怖,很恐怖……

十三石头的纠缠

安守至被石头压的就快窒息了,同时教室那些千奇百怪的眼神也快把他淹没了。他用力拉开石头的手却还是一次次的又被扣上,向来好脾气的安守至终于发了我认识他一来唯一一次脾气。

他一下子站起来,狠狠地推开石头,厌恶的说:“你怎么这么贱,我几年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别投怀送抱的。”那声音是那个大呀,大到隔壁班的人通通闻声而来,把教室那四个窗户都赌得滴水不漏。

“不,你骗人,你是喜欢我的,你以前用安蓝心来敷衍我,但是现在你却和南南在一起,那说明你以前根本就不是喜欢安蓝心的,同样的,你现在也不是喜欢南南的,你喜欢我,你只是怕我的病,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你宁愿用他们一遍遍的骗我,是吗?但是小至哥,石头告诉你哦,现在石头好了,没事了,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我要好好的,一辈子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石头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晶莹剔透的滑落。几个月之前,我会为了这样的眼泪心疼,那时候的石头,是我心里面完美无缺的公主,只要我想要,她会给我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真诚的关心,在无数个午夜陪伴着我安静入睡。可是现在,我看着她一抽一抽吸气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虚假。

“你说话小心点,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南南,我心里面也只有南南一个,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请你不要这样。”安守至甩开石头死死缠住的手,向我走过来,拿开我手里握着的那瓶统一奶茶,其实它现在已经瘪得看不出是一瓶奶茶了,叉开手指和我的手十指紧扣。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现在又开始议论纷纷了,吵杂的声音,引来的刚刚提着早餐进办公室的蚊子,还有那个矮个子大肚子的级长,他们大声吆喝着遣散了外面围观的人群,然后直勾勾的朝教室里手和手拖在一起的安守至和我走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课堂上不读书,手拉手的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警告过了吗?高中不许谈恋爱。”级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但是安守至还是不肯松开拖着我的手。

“你问她吧,你问她都做了些什么。”安蓝心一下子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级长面前,指着一旁不言不语的的石头说。

“又是你,安蓝心,你这个名字在学校黑名单里个个星期排榜首知道吗?真是不知所为。”级长恶狠狠的对着石头说,转过头看了看石头,再看了看蚊子,说:“生病的同学还没康复就不要回校,现在好了,什么都给你们班影响啦,我们浅阳一中的面子该往哪里搁呀。整天不学习在教室里闹翻天的,你带出来的这是一帮什么学生呀。”

“是我教导无方,级长请息怒,回办公室喝杯茶降降气,我来处理就好。”蚊子的蚊子声音在面对领导的时候是最形象逼真的时候。

“哼!处理不了就全勒令退学了吧,我们浅阳不需要这样的学生。”级长甩甩头,踩着他那双空运回来的皮鞋走了。这双皮鞋曾经一度引起学校的轰动,一双皮鞋的价格,在不同的口中相传之后产生的差异跟在博物馆拍卖的唐三彩拍卖出来的价格和造价是大同小异的。只不过前者体现的是价格,后者主要价值,但是政治书上有说,价值是价格的基础,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我一直理解不了政治课本上的这句话,所以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是我现在有几十万的话,我是买一双皮鞋好呢,还是买一只唐三彩好?

好在我一直没有几十万,不然的话这个问题真的会把我折磨至死的。

说回级长的那双皮鞋,其实后来据可靠资料表明,包空运费是三千七百几,但是对这样一个数目,学校的老师还是很无法接受,纷纷指点说级长太奢侈了,那个形势坏到就差没在星期一升国旗的时候把他拉上升旗进行台批斗了,所以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级长为了避风头还几个星期穿着凉鞋来上班,那是冬天呀,他的脚是冻得那个通红呀。

“好啦,都坐下吧,安守至同学,回到你的位置上,石头,你也回去。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那个安蓝心呀,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有义气是虽说是好事,可是你也得看是什么情况嘛。你再这样下去你爸那点赞助费就快撑不住了。”蚊子恢复了人的魂魄,站在讲台有条有理的说着。

“安守至,你会后悔的,你选择方南南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想想中的那么纯洁,她不是,她是我们所处的世界里最肮脏的女人了。”石头刚坐下又站起来,也不管蚊子在上面大发感慨,转过头看着安守至说,说完眼光轻蔑的划过我。

我坐在那里把安蓝心带给我的蛋糕一块块的塞进嘴里,我知道全班人的眼光现在都看着我,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刺一样的眼神。世界上真的有主吗?如果有,那么,现在能让我真的消失吗,永远的消失。

“南南,她的话什么意思。”安蓝心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呀,我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你们不是都有在听吗?”我没有抬头,我怕自己在安蓝心的眼神中会沦陷,我不能,即使我失去了所有,请让我,留下最后的这一点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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