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义清醒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刘元那张近在咫尺的圆脸。
“老爷子,您这本书要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哈哈哈哈”刘元开怀大笑:“你这个娃娃说话有意思,甚合老夫口味,玥儿你放心,这个徒弟我要定了!”
杨天义对刘元杂七夹八的话有点不太适应,“刘老爷子,您刚才说那书叫什么名字?”
“《葵花宝典》啊,怎么,看样子你听说过?是不是很惊喜?”
“啊,那什么,我是说,以前我在家乡时,读过一本侠客小说,里面提到一本武功秘籍,也是这个名字。只不过,只不过”杨天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满脸好奇的朱玥,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只不过什么?你只管说就是!”刘元饶有兴趣地问道。
“只不过,”杨天义豁出去了,毕竟,这个问题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丝毫马虎不得,“小说里,那本秘籍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老爷子,您不会是想让我也”杨天义对这句话印象相当深刻,非常敏感,也极为抵触。
“呀”朱玥愣了一下,已是明白过来,顿时羞臊地红霞满面,忍不住啐道:“你这人,说话怎这般口无遮拦!”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小说里这么写的,我”杨天义委屈地申辩道,“我只不过是转述一下嘛。”
“我呸呸呸,”刘元圆脸气得通红,“那些写小说的整天就会胡编乱造,也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只言片语,便妄加猜度,竟把这本宝典糟蹋得如此不堪。娃娃,”刘元瞟了一眼满脸羞红的朱玥,“你可不能把现实和小说混为一谈啊。”
杨天义虽然对“娃娃”这个称呼有点不自在,但也没有出口反驳,听刘元这么一说,倒是放下心来,点头应是。
刘元发作了一番,情绪已不再激动,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小说为了取悦读者,有些奇谈怪论倒也未为不可,即便如三国、水浒这般传世巨著,细读之下,其中荒诞不经之处却也不少。”
刘元一番话娓娓道来,既像是在跟杨天义解释,又像是在开导朱玥,“若小说中尽是一本正经,未免也就索然寡味了。”
杨天义听得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不住地连连点头,“老爷子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听您一番话,胜读十本书啊!”
朱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也十分明显:“我师父又怎么会害你呢?”
“跑题了,跑题了,”刘元呵呵一笑道,“说宝典呢,怎么扯到小说上去了。”
“没关系,咱们谈什么都行,我挺喜欢跟您聊的。”杨天义道。
刘元见他对武功秘籍并不十分感兴趣,就有点儿着急,想了一下,决定换个角度:“娃娃,你看老夫有多大岁数?”
杨天义如实作答:“您老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
“哈哈哈哈,”刘元又像个小孩子似地大笑起来:“那是二十年前了,如今我已经七十有三了,哈哈,看不出来吧?”
杨天义看到朱玥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吃惊。
“也罢,既然老夫决意收你为徒,倒也无须再做隐瞒,索性都告诉你吧。”刘元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捋颌下短须,悠然而述:“大概二十年前,老夫在宫中当太医。这一年,宫里从锦衣卫中挑选了一些武艺高强的,施以宫刑后安排在内宫之中。其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武功极高,我与他一见如故,相交甚欢,没过多久便结拜为异姓兄弟。”
“果然跟宦官有关。”杨天义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