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打算继续瞒着她吗?”杨天义疑惑地问道。
“让她知道你为她所做的牺牲,或许她的病会好的更快一些。”郑夫人微微一笑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既然她认为自己得的是重病,那就必须让她觉得我用的是奇药。只有如此,方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伯母,想不到,您竟然还是一位伟大的心理学家!小侄佩服之至!”杨天义由衷赞道。
“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说给我女儿听吧!跟我说再多也是白费!”郑夫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过,转眼间,便又故态复萌。
杨天义再不敢搭话,便朝郑玉泉做出了一个“回头找你算账”的手势,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他刚刚跨出房门,只听郑夫人忽然又喊他一声:“站住!接着!”
杨天义回转过身,只见郑夫人已将墙上的匕首拔下,顺手向他扔了过来。
“刚才的事情,你跟谁都不许说!听见没有?”郑夫人恶狠狠地警告道。在这一刹那,她那丝滑艳媚的脸庞上,竟是隐隐有些泛红。
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起,杨天义的心中,忽然感觉无比轻松。
原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现在好了,紫星安全了,自己也没事了。
没事了?谁说的?
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办呢!
由于要陪伴紫星,这几天一直都没出门,应该找卢为亮谈一谈了;呈递给皇上的八百里加急奏折,差不多要有回音了吧;交代给魏敏办理退兵的相关事宜,也不知道目前进展如何了;黄余老汉的案子,听说已经审理完毕,自己还是该再过问一下的;还有曹文诏,明天就是十日之限了,他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
对了,还有王承恩,自己每天派人去询问伤情,有机会,还是要亲自探望一下的。
反复思考了一会儿,杨天义决定:先去找卢为亮!
于是,他便叫来了马福马贵,吩咐道:“备轿!再带上一份厚礼,我要去布政使衙门!”
杨天义与卢为亮已是颇为熟稔,到了布政使司之后,先去看望了一下老太太,然后两人便坐下来详谈了一番。
此次拍卖所得一共有三万五千余两白银,卢为亮对能够筹集到这么多钱,既有意外惊喜,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按照他的解释,今年开春以来,陕西又复大旱,由于地处下游,山西今年也开始出现旱情,特别是两省交界的平阳府和太原府西部地区,旱情正日趋严重。
卢为亮已下令地方官员,组织本地乡民打井挖渠,务必要确保灌溉用水。就眼下来说,确保粮食稳定是最为重要的,一旦粮食减产或是绝收,则民心必将更加动荡不安。
这三万多两银子,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毕竟各地都在伸手要钱,就全省而言,这也只是能暂解燃眉之急罢了。至于兵饷军备什么的,仍旧是无着无落。
另外,据卢为亮所知,魏敏接到命令后,并未按照要求部署那道外围防线,但是也没有再与贼兵交战,各路官军目前仍是原地驻扎待命。
从卢为亮那里辞别后,杨天义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这些情况中,虽然没有什么好的消息,但至少也没有变得更坏。至于魏敏的不合作态度,杨天义也并不感到太多意外。只是若想要搬开魏敏这块绊脚石,却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晋王这个拦路虎。
而要对付晋王,杨天义明白,仅靠手上的这把尚方宝剑,那也是远远不够的。像他这样的超一品亲王,能够压得住他的,恐怕也只有皇上了。
算了,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好几天都没睡安稳了,今晚,就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可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杨天义依然是无法实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天义便被马福从睡梦中叫醒。他正欲斥责,马福却是报告了一个消息:曹文诏,已经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