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怎么可能坐得住!
想当初,自己找卢为亮千难万难地要银子,他却总是推迟拖延,现今终于有钱了,怎么着也该轮到自己了吧?
“魏大人,本官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稍安勿躁,先听卢大人说完不迟。”杨天义微笑着说道。
“是。”魏敏一听,倒也不敢再争执,只得气鼓鼓地坐了回去,却又怒怒地瞪着卢为亮。
姓卢的,你要敢狮子大张口,不留够我那份,可别怪我回头到你府里抢银子去!
卢为亮对杨天义的计划知之甚详,便心平气和地看了看魏敏,不紧不慢地说道:“禀大人,皇上已经下旨免了山西一年的赋税,如此来说,加上赈灾、救济、重建以及疾疫预防、抗旱挖渠等等,再有十五万两,应该就差不多了。”
什么?只给我留五万?那够干什么用?
好你个姓卢的,你也太狠了!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魏敏“呼”的一声又站了起来,指着卢为亮的鼻子,怒声叫道:“卢大人,你还真不客气!你把银子都要去了,你让我手下当兵的怎么办?要是军饷再发不下去,闹出了兵变,你担待得起吗?”
“魏大人!”杨天义脸色一沉,威严地低喝一声。
“大人,下官并非有意冒犯,”魏敏对杨天义还是相当忌惮的,便躬下了身子,放低了声音,解释道:“下官平日里跟士兵们在一起,大吼大叫惯了,绝非是想对大人无礼。只是卢大人,他这——”
“你先坐下再说。”杨天义站起身来,伸手按住魏敏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座上,这才严肃地说道:“本官知你何意,但是,事分轻重缓急,总要一件一件来说。本官没问到你,你不可再多插话!”
魏敏暗叹一声,又摇了摇头,便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杨天义又扭过头来,对卢为亮说道:“当前,安抚百姓休养生息乃是第一要务。而今年的旱情,只怕比估计的还要严重,再加上兵灾祸害,粮食减产恐怕在所难免。这样吧,卢大人,本官再多给你拨两万两,但你也要保证,不许有一家一户断炊断粮,乞讨流浪。”
“大人请放心,下官绝不让一人冻死饿死,流离失所!”卢为亮有二十万两银子壮胆,当然是底气十足。
“再有,徐大人,”杨天义又恶狠狠地喝道:“你记住:有胆敢贪昧安抚款者,杀!有胆敢趁灾侵占土地者,杀!赈灾不力,以致辖内再生流民者,杀!”
“是!下官谨遵大人宪令!”徐辉站起身来,沉声领命。
“两位大人,所有惩贪收入,所有赈济支出,每一笔每一项,全都要张榜公布!省以下各府各县,均照此办理,不得有误!凡有拒不公示或者延误隐瞒者,一经发现,就地革职!”
“嗯?是!下官遵命!”卢、徐二人齐声答道。
“好了,你们的事儿谈完了,本官还有军情要与魏大人商议,就不耽误你们了。二位大人,这便请回吧。”
卢、徐二人告退一声,便转身而去。
还没走到门口,杨天义忽又想起一事,便大声说道:“对了,卢大人,下午的那一场,本官要亲自去看。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也助助兴吧!”
待二人离开之后,杨天义看着坐在那里忿忿不平、一语不发的魏敏,脸上的笑容已慢慢隐去,片刻之间,阴云却是越来越浓,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魏敏似是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便抬头与杨天义对视一眼。而当他看到那两道似曾相识的凶悍目光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魏敏明白,杨天义就要发作了!
果不其然。
只见杨天义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魏敏,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