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有功这时也明白了:怪不得昨天杨大帅会拿着他的鞋子看了老半天,原来,这里面还真的暗藏乾坤!
这是一张普通的地形图,本身并无机密可言,只不过,上面却是画着几条看似杂乱无章的黑色曲线。马氏兄弟与何霖也算得上是师出同门,很快便读懂了其中的意思,随即又向祖有功解释了一番。
祖有功大喜过望,便命人将何霖抬起,循着地图中最近的一条路线,率领军队折返锦州而去。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逗留,鞑子已从别处渡河而来。祖有功刚行进了没多久,鞑子的追杀声已再次传到了耳边。
祖有功的脸色一下子便变得异常难看:鞑子都是骑兵,而自己却是既有骑兵也有步兵,而且,还有许多伤兵,根本就不可能跑得过鞑子。
难道说,锦州,自己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锦州城中,经略相公府,此时仍是灯火通明。
远离战场的杨天义并未感到丝毫的轻松,事实上,同时牵挂着三个战场的他,这一天过得只感觉无比难熬。
当然,最让他牵肠挂肚的,还是何霖。
都已经过了子时了,祖有功他们怎么还没有传来消息?
白天的时间还是很容易打发的。
尤其是,得到了一匹世所罕见的汗血宝马。
看过祖大寿的那封信,杨天义心中着实感动不已,便向着大凌河城的方向拜谢了一番,心中却是说道:“祖将军莫急,明天,我必将你救出樊笼!”
然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骑上天马的滋味了。
说实话,他对驯马并不擅长,但是,也不能说是完全外行。
与这种极具灵性的动物交流,他还是颇有理论功底的。
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终于与这匹被他取名为“黑风”的宝马之间建立了某种程度的信任关系,接下来,就是要征服它了。
他相信,以自己如今的功力,想要骑到它的背上,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果然,仅仅经历了两次的尝试之后,第三次,他便稳稳地坐在了黑风的身上。
或许是黑风对杨天义也并无太大的排斥之意,它今天的表现,以它的脾性而言,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温驯了。而且,这种汗血马的忠诚也丝毫不亚于杨天义所倍加推崇的狗的忠诚,它一旦选择接受了他,那便意味着,他将成为它一生唯一的主人。
杨天义开心不已,便骑着黑风出城兜了一圈风,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恋恋不舍地打马回城。
在连呼过瘾的同时,他在心里面,也已将黑风视为了今后驰骋沙场时最为亲密的伙伴!
白天的时光就这么一晃而过,夜晚的时间却是异常漫长。
明天,那场最终的决战就会来临,老天,这次是否又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清印那边,怎么还没传来一点儿消息?
祖有功是怎么搞的?交代过他不管事成与否,千万不可恋战,飞鸽传书也该回来了吧?
杨天义根本无心睡眠,便在大厅中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根本未曾注意到时间早已来到了第二天。不经意时,门外已经敲响了四更天的梆子声。
就在这时,只见皇甫涵手里拿着一个细细的竹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杨天义一句话也不说,便上前一把夺了过来,打开来看时,却见是一张地图,中间还画着一个黑点。地图的背面,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符号。
杨天义的眉头早已拧在一起,紧张地思索了片刻,便向皇甫涵急声说道:“你马上出发,到大凌河前线去找紫星,让她带着一半人手连夜赶回来!天亮之前必须回来!记住,一定要快!”
皇甫涵也不多问,答应一声便要离开。
杨天义却是猛地一咬牙,沉声喝道:“慢!让她把所有人都带回来!你只告诉她,此事十万火急!快去吧!”
明天,哦,不,是今天,就是大战的日子了!该有的情报,应该也收集得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杨嗣昌,那就看你的了!
遣走了皇甫涵,杨天义刚要坐下来思考一下行动方案,却是忽然看到一名亲兵走了进来,走到他跟前低声禀报道:“大人,门外有一个奇怪的客人,说有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定要此时求见。”
杨天义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时,眼神中已满是迷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