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貌似这是一件挺诱人的工作。
收入高、待遇好、天下之大惟我独尊、一呼百应予取予求,而且,还不用*心住房、医疗、教育、养老等一系列寻常百姓畏若重山的问题。当然,更为让人羡慕不已的,恐怕还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成百上千个情人!
这种是男人便孜孜向往的帝王生活,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要不要也去体验一下呢?
可是,还没等杨天义有充分的时间来意*,乌力吉便兜头浇上了一瓢凉水:“喂,我可是随口一说,你别是真的动心了吧?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依我看,皇帝整天只考虑两件事情:一是怎么杀人,再一个就是怎么防止被人杀。你说这整天提心吊胆的,他累不累啊?”
“醍醐灌顶!乌大叔,你总结得实在是太精辟了!”杨天义习惯性地又伸出了他的大拇指。
乌力吉说的只是他的粗浅认识,但在杨天义听来,却是另有一番感受。
权利与义务,那是对等的。
在享受锦衣玉食的同时,皇帝还有另外一些专有形容词: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为政察察、日理万机……昏君自然是不想去做的,但若想做一个好皇帝,这样的日子那便是无可逃避的。
若能做到这些,固然是一种实现生命价值的上佳形式,但是,却又难免与自己享受生活的最高企盼背道而驰。
人贵有自知之明。
曾经身为杀手的杨天义,对自己的性格与梦想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认识:自己有的只是雄心万丈,却绝非是野心勃勃。纵使这个地位万人景仰,但是,它并不适合自己。
不适合,那便没有快乐。
那么,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位置呢?
从穿越之日起便一直疲于奔波的杨天义,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关系着自己未来发展道路的重大问题。
来到这个时代一年多了,目前的现状却是与最初的目标渐行渐远,而且——杨天义陡然发觉,自己每一次对危难的主动出击或者对现状的谋求改变,都是在某种被动前提下的随机应变。
对付周逸轩是这样,对付杨鹤是如此,对付王嘉胤和张献忠也不外如是。此后,山西平叛、平台召对、辽东大战……这每一桩每一件,看似自己一直掌握着命运的节拍,而事实上,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被命运决定着演奏的曲目?
看来,该是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到底要成为什么这一类战略性的问题了!
不管怎样,从今以后,命运的乐章便要由自己来谱写!
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题:皇帝这个岗位,肯定是不能干的。
且不说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种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枯燥乏味的宫廷生活,只以崇祯跟自己这么亲密无间的关系,以及改朝换代所必须经历的征战杀伐,这种自讨苦吃、不仁不义、涂炭生灵的事情,自己就绝对做不出来!
最明智的做法,莫过于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幕后英雄,把拍板决策的权力交给皇帝,把出谋划策的事情留给自己,这样一来,尊荣与自在便可兼而得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
至于通过什么途径来实现这一目标,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想得清楚,还是以后慢慢再说吧。
而就眼前来说,有一件事情却是他可以立马做出决定的。
“乌大叔,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加入杂耍团,跟你们一起表演!”
虽然杨天义一生都在与大大小小的战争为伴,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反战派——战争固然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并非所有的问题都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
现在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让自己自主地尝试一下,通过其它的手段来打开这个横亘于明金之间的死结。
乌力吉听罢,只觉得杨天义的转变来得好生奇怪——莫不是他对做皇帝失去了兴趣,便想要改行来当演员——脸上微微一愣,便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好啊好啊,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我不想用‘雄鹰’这样的名字。”杨天义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咱们是杂耍团,那就没必要把名字弄得这么豪迈,相反,取一个随便一点儿的艺名,说不定更容易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