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敖凌从一开始就对犬夜叉没有期待,他也没有杀生丸那样高傲的性格,对于半妖什么的压根就不在意。
理所当然的,他自然也不会针对犬夜叉有什么意见。
实际上仔细想想,敖凌好像真没对谁有过什么针对性的意见——毕竟他脾气好。
“如果你想要得到杀生丸的承认也很简单,实力足够就行啦。”敖凌说着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而后沉默了一下,“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高……”
原本准备反驳说自己并不需要杀生丸承认的犬夜叉听到后面一句,一口气噎嗓子口差点没呛到他。
“本来就是嘛,你不是都准备变成人类了?”敖凌摆摆手,直接从犬夜叉身边跨了过去,“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呢!”
犬夜叉转头看着敖凌一路小跑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半晌,头顶的耳朵渐渐耷拉下来,蹲坐在地面上,就像一条被主人抛弃了的家犬。
他还是没能说出内心真正想要说的事情。
——他希望能够有血脉相连的人或者妖怪,在他和桔梗的成婚仪式上出现。
是的没错,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他还没变成人类,但犬夜叉已经开始暗搓搓的计划起成亲的事情来了!
他和桔梗都已经失去了父母,桔梗那边倒是有个妹妹,但他这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京都里看到了不少人类的成亲仪式,大多都是父母兄弟姐妹齐聚,喜气洋洋的送上祝福。
犬夜叉很羡慕,也想要自己的感情被人所祝福,想要给桔梗一个完整的,没有遗憾的婚礼。
但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只剩下杀生丸了。
明显杀生丸是绝对不可能作为家族长辈出席的好吗?!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才懒得去管敖凌跟杀生丸是不是兄弟呢!
犬夜叉蹲坐在原地,抖了抖耳朵深深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爬起来,决定去问问桔梗应该怎么办。
——除了桔梗,他也没人可问了。
……
敖凌站在大社前边,周围是因为前些日子贵船显露出了神迹而蜂拥前来参拜的人群。
他们在看到全然一副妖怪模样的敖凌时先是一阵失措,有的还失声尖叫了出来。
但渐渐的,在贵船的巫女与僧侣们的安抚下,看到敖凌也站在原地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威胁性动作时,人们便渐渐的安静下来,一边颇为好奇的打量着敖凌,一边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参拜。
敖凌晃了晃尾巴,看到贵船的大巫女站在大社的门边上,微笑着一脸满足的看着前来参拜的人群。
他大步走上前去,跃过了香火箱,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大巫女,直接就要伸手去推大社的门。
“你在做什么!”大巫女皱起眉来,阻止了敖凌的动作,正准备继续呵斥他的时候,却惊愕的现了敖凌身上的浓郁无比的神气。
贵船的大巫女一点点的皱起眉来,这个妖怪她记得,是在枫之村的神社里见过的,高龙神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妖怪会过来帮助他们处理羽衣狐的事情。
大巫女是将他默认为打手一样的角色的。
但现实是,一个普通的打手角色绝对不可能有这样浓郁的神气。
她犹疑了一瞬,目光在敖凌头顶的耳朵和尾巴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她清楚的记得在神社收藏的典籍里,她看到过五百年前平安京时代的记载。
在平安京时代,高龙神曾经从京中带走过一只黑犬模样的妖怪式神。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您……是神使吗?”
敖凌一愣,没点头也没摇头。
大巫女便当他默认了这个身份。
她想到先前在枫之村的神社里自己对神使的态度,面上顿时显出尴尬的神情。
大巫女抿着唇,决定努力挽回一把自己的形象,她温声问道,“您是要进去吗?”
敖凌点了点头。
大巫女姿态十分温驯,她先是撑起了一个隔绝的结界,然后转身主动为敖凌推开了大社的门。
“神使大人,请进。”
敖凌看了她几眼,在大巫女疑惑的看向他时,抬脚跨进了大社门内,顺手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视线隔绝开来。
——连同贵船的大巫女一起关在了外面。
他没有必要给贵船的大巫女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要高龙神没有戳穿他,敖凌还是挺乐意顶着高龙神的名头的。
毕竟给神明办事儿的话,绝大部分人类与妖怪都会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有这么大的便宜,干嘛不捡?
敖凌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外界否定这个身份,反正到最后算是他占了高龙神便宜,人家神明有事找他帮忙顺手帮帮就行了呗。
有数的几次相处以来,高龙神怎么看都是个性格十分不错的神明,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多为难。
敖凌开始打量起大社内部来。
大社屋子里很暗,哪怕四处都点着烛火也无法将整个大社内部照得透亮。
敖凌的目光落在被供奉在神牌旁边那个半个拳头大小的莹绿色的圆润玉石上。
——这正是麻仓叶王给他准备的魂玉。
敖凌小步跑过去,凑到玉石边上,似乎又觉得凑太近了脸太大会影响观瞻,于是又后退了半步,接着盘腿坐在了玉石前边。
敖凌完全无视了一旁高龙神的神牌,带着欣喜愉悦的神情看着那颗圆润的玉石,黑色的眼中绽放出漂亮的光彩。
他咧开嘴笑着,刚准备开口打个招呼,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面对着玉石轻声呼唤道:“……叶王?”
黄泉之下。
一身洁白狩衣的阴阳师刚肃清完一片污秽之地。
他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虚空扭曲了一瞬,渐渐的如同水波一般展开了一副画面。
黑及腰的阴阳师看着画面里满脸欣喜却又压抑着似乎生怕惊扰到谁的妖怪,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动了动,缓缓的勾出一个宛若新月一般明润的笑容。
“许久不见了,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艰涩,面上的神情却透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柔和。
“五百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