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婉清在两天前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当时出事以后,她在昏迷前曾经下个一个命令,若是她死后,谁杀了你,将会得到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仲安表情变得冰冷。“先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既然有这消息走露出来,我便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她用手扶住自己受伤的那一侧的肩膀,虚着眼,神情阴蜇。“何况,我的人已经和纳兰婉清交过手,这人,绝不是善茬。”
韩笙张了张嘴,呐呐的却是没有再应声。
她双手交叉,脑中混乱。像是一种角逐,一面是仲安,一面却是婉清。
等等,婉清她出了车祸。韩笙手中一紧。“她出了车祸?!”韩笙有些六神无主,她抓住仲安的手。“生死未卜吗?!安子。她,婉清她。”
“刘笙!”见韩笙这副样子,仲安鲜少气急眼的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她!”她说着,一把握住韩笙的肩膀,死死地扣住。“现在是纳兰婉清要杀你!你还这一副魂不守舍为她担心!难道说,我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肩上传来仲安的用力握住的力道,韩笙怔怔的看着对方。
她,是信得过仲安的,也许很奇怪,明明她不是刘笙,明明她和仲安接触也仅仅是一年之久,可莫名其妙的就是信她,没由来的信她,也许是身体本来的记忆,亦或是其他的,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仿佛如催眠一样的告诉她。
相信仲安,仲安决计不会骗你。
可是,可是婉清呢?她难道要怀疑婉清对她的感情吗?
仲安阴沉的脸,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怒斥韩笙。她揉了揉眉间,神色比方才更显疲惫,只是刚想说些安慰韩笙的话,胸腔在这时涌上一股闷气,接连不断的咳嗽却是让她再难以说出话来。
仲安的病态让韩笙慌了神,她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手都有些发抖。
她咳嗽着,想跟韩笙说无事却半分也说不出来,她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将口中的那股子酝酿许久的甜腥味道反复的吞入口腹之中。
“笙子,这次,就当是陪我去静养。”她仰靠着,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像是微笑的动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罢了,我会派人去查探纳兰婉清的境况,你看,这样可好?”
见此,韩笙也不能说些什么,何况,仲安的身子她隐隐约约觉得绝非这人说的那般无事。
她低下头,对方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没有仲安帮忙,就算告诉她婉清受伤,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对方。不如过几日,等仲安消气了,在从她那里打探。
她仍旧不能相信婉清要杀她。可是,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韩笙不敢再想下去,她紧抿着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可是安子,我这样离开,是不是应该告诉外祖母一声。”
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老人家不担心才怪哩。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想来,你外祖母应该已经知道你和我暂时离开景国这件事。”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仲安继续道:“不过,安全起见,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其他人联系,这当中自然包括你外祖母。”
见韩笙想说什么,仲安轻声劝道:“笙儿,听我的话,好吗?”
。。。。。。
她睁开眼时,视线模糊的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身体沉重根本就像是失去知觉一样,甚至连呼吸都不得以依靠着向来她所排斥的仪器。
发生了什么了呢?她掀起眼皮,瞳孔仿佛定住一般,毫无生气。是了是了,似乎是,发生了车祸。。。。。。然后,然后什么了呢?身体好痛,涌出了好多血,好多,鼻子,口腔,以及胸口,那时候,好像要死掉了似的。可是,当时的她在想着什么呢?母亲,妈妈,祖母,还有的,她垂下眼,像是积攒着力气,缓慢而又迟钝的思考。
混沌的脑海,空洞洞的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逐渐填满,而后堆积着,凝聚成形。
温顺的眉眼,微笑的仿佛暖阳照过一般,就连瞳孔的色泽都像是被阳光镀上,而后在那小小的瞳仁中,满满的映入的,无论是欢喜也好,悲伤也好,亦或是难得的愤怒,皆会在那双眼睛中让人产生会被小心呵护的感觉。
是谁了呢?忘记了吗?不,不是,不会忘记,啊,对了,是你啊,果然是你啊。
韩笙。。。。。。小笙。
明明是宁静的病房,她却偏偏在耳边听到汽车爆炸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