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洛千歌自顾自地抿了一口红酒，一转头就看见傅倾城有些讶异的神色，不由紧张：“怎么了？”

傅倾城盯着她已经见底的酒杯，突然道：“你以前不喝酒的。”

“…”洛千歌赶紧将杯里的红酒喝完，背过身去放酒杯，尽量轻松道：“那我以前负责广告策划么？”

一个人的职业可能随时都会更改，可习性却是很难改掉的，这一点，洛千歌很清楚。所以即使傅倾城再相信她，也总会有一天开始怀疑的。

也许是相信了她的话，傅倾城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你以前是我的助理。”

“我吗？”洛千歌惊讶地瞪大眼：“那、那金助理呢？他好像很了解我啊？难道不是因为跟着你才了解的？”

“他以前…是我的司机。”傅倾城抿了抿唇，嘴角有一丝笑意。

司机？！洛千歌顿时傻眼，脑子里骤然冒出一句话：不想做助理的小跟班不是好司机，真想不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金助理以前居然是司机，她呆呆问：“那你…是怎么把他提升为助理的？”

傅倾城看她一眼：“你让的。”

“我、我让的？！”洛千歌看了一眼四周的宾客，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就他对我那态度，我是疯了才让你把他弄去当助理的么？！你干嘛不阻止我！”

傅倾城抿嘴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其实这样闹闹腾腾的林絮儿，也还是有一种别致的可爱的。

沈渊陌挂着笑脸站在沈傲清身边，应付了一波又一波过来祝贺的宾客，好不容易等寿宴结束，结果还得送客，只想着今生都不想再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送客到末尾阶段，沈傲清终于放下架子，沉声问：“考虑好回来没有？”

沈渊陌表情淡漠，客客气气地说：“我担不起这大梁子。”

“胡说！”沈傲清当了几十年的军官，和儿子说话都摆着训斥的口气：“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沈傲清的儿子在别人的公司混日子，你让我的颜面往哪儿搁？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懂事一点？非得跟我这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怄气吗？！”

沈渊陌紧紧闭着嘴，高大身躯弥漫着一股怒意，好半晌，他说：“姐呢，姐比我适合。”

“你姐是个女儿家，哪有女儿家的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沈傲清气不打一处来，几近咆哮地朝他吼。

“仅仅因为这个吗？”沈渊陌冷笑了一声：“这正整场宴席你都没让姐出来露过面，你不就是嫌她上不了台面吗？可是你别忘了，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闭嘴！”沈傲清高声打断他，气得几乎发抖。

沈月刚从后台出来便看见了这副情景，赶紧让身边的佣人去扶他，然后才焦急地过来，她看着僵持的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都别争了，让人看见了传出去不好。”

沈渊陌愤怒地转过身，快步就朝外走去，沈傲清被人扶着，怒道：“你这个不孝子！给我站住！”

沈渊陌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算了，我去劝劝他。”沈月皱起眉，让人把沈傲清扶下去，这才摇着轮椅往外走。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会场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整片的霓虹灯下，沈渊陌静静地站在台阶上，不知道看什么正看得出神。

沈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台阶下停着几辆黑色的车，一个着白色礼服的女人往那边走去，沈月一眼便认出那是林絮儿，再转眼看到她身边的男人时，眼眸陡然间闪过一丝锐利。

“姐，你也认出来了是吗？”沈渊陌站在原地，晚风掠过来，莫名便生出一股萧瑟的感觉。他说：“原来我们都不曾认识她。”

沈月却意外地沉默了，沉吟许久，她语气断然道：“渊陌，从今以后不要再和林絮儿联系了，绝对不可以。”

沈渊陌并没有多想，却也没有回答，他望着那几辆黑色的车辆缓缓驶入街道，然后远远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忽然便有些怅然——从此不再联系她？他，应该做得到吧？

可是，沈渊陌没有想到的是，仅仅相隔十六个小时，命运的齿轮却又将两人推到了对立的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