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陌不知道凌子潇这么问几个意思,可为了让他不怀疑,他还是摇摇头,颇为无奈道:“家里的事而已,倒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家里的事?凌子潇一怔,认识这么久,他几乎从来没有听沈渊陌谈起家里的事情,所以也对这方面不甚熟悉,只知道他从小和家里关系不好,具体就不清楚了。一念至此,他微微抬手拍了拍沈渊陌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了,我这不是看你不太高兴吗?逗逗你。”
“没事。”沈渊陌扫开他的爪子,不动声色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有个杂志的访谈要进行。”凌子潇随意地道,忽然又想起什么,问:“你明后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
“怎么了?”
“是这样的,上次国际招标会的资料不是出来了吗?”凌子潇一本正经道:“我看上了一个项目,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伦敦好好考察一番,你有没有时间?”
沈渊陌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样吧,我尽量把时间空出来跟你一起去。”
“好!”两人一拍即合,凌子潇自然也十分高兴,笑道:“那你尽快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我们大概要耽误一个星期的时间。”
“知道了。”沈渊陌点头:“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办公室还有事。”
两人不多寒暄,很快便分开各自去忙,沈渊陌快步进了电梯,看着大厅外凌子潇离去的身影,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林絮儿说的没错…,他现在和凌子潇的关系岌岌可危,若是再一心探查洛千歌的事情,迟早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么简单了。可是以他现在的力量和时间来看,完全没有多大的胜算。
任重而道远,沈渊陌暗暗捏紧了手掌。
到达墨西哥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钟,在飞机上折腾了二十几个小时,饶是洛千歌这么活泼好动的人都被折腾的没了生气。反倒是傅倾城,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丝毫看不出长途跋涉的辛苦。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能连着两三天熬夜审阅文件的拼命三郎,这点小事哪里能打垮得了他。
机场外早已备好了车,几个身高马大的保镖拎着行李跟在两人身后,洛千歌哈欠连天地钻进车里,连打量新环境的心思都没有。
“很累吗?”傅倾城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将她的头扳过来靠在肩上,柔声道:“你先睡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嗯,怎么说呢,时间久了,洛千歌几乎已经习惯傅倾城这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于是自然地靠过去,很快就闭着眼睛沉沉入睡了。
这并不是洛千歌第一次来墨西哥,很小的时候,她也曾和父亲一起来过。那个时候她刚好迷上了画画,拉着父亲把整个墨西哥城的画展都看了个遍,自吹自擂地说,自己长大后一定是个鼎鼎有名的大画家。
那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她居然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住的那座年代久远的古堡。去的时候刚好的夏天,古堡周围开满了美丽的花,晴空万里和散漫白云,游泳池里漂浮的大片叶子,草坪上歇息的鸟,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这样恍恍惚惚地在记忆里沉浮,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扶了一下,洛千歌睁开眼,迷蒙地转头看四周:“…我们到了吗?”
傅倾城本想抱着她下车,看她醒来,只好收回手,微微笑了一下:“到了,下车吧。”
洛千歌点点头,打开车门跨了出去,车外的光照进来,刚刚饱受空调肆掠的身体顿时暖洋洋的,她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转身去看将要住的地方。
“怎么了?”傅倾城看她脸色微变,有些诧异。
洛千歌这才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带着斑斑锈迹的雕花铁门缓缓被年迈的老管家拉开,傅倾城伸手将她拉过来,一行人缓步朝着里面走去。
停在窗栏上的灰白色大鸟似乎很少见到人来,扑闪着翅膀在几个人头顶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地落在草坪上,悠闲地踱起步来。古堡两边的落叶乔木已经渐渐茂盛,大丽菊的花朵悄然绽放,映得庭院里生机勃勃。
视线里的一切都跨越了时光,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夏日重重相叠。
洛千歌有些不敢置信,古堡起码有了几百年的历史,没拆除就已经是个奇迹,她来之前也曾想过重游旧地,却没曾想过,居然如此巧合地,又一次住在了这里。
只不过…这个巧合,真的让她觉得惊喜。
好一会儿,洛千歌才静下心,转过头去看站在窗边安静指挥保镖安放行李的傅倾城,米色的窗纱轻轻在他的身后飞扬,衬得场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