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天气果然多变,初秋才来没多久,却仿佛又猛然间从暖阳跳到了初冬,气候也随即骤然间降下来了许多。洛千歌昨晚坐在窗前发了许久的呆,临睡前忘了关窗,早上起来一掀开被子,又缩了缩,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该不是要感冒了吧……”洛千歌揉了揉鼻子,想想这几个月来似乎都没生过病,不由觉得有些诧异。
大概是因为昨晚忘了关窗的原因,放在桌上的一叠文件被吹的落了一地,她赶紧趿着拖鞋下床去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司列表,忽然间又觉得心思沉重——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格瑞斯这个骗局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而她和沈渊陌,只能胆战心惊地努力在它落下来之前做着微不足道的搬移。
这样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洛千歌才回过神来,把文件重新放好,洗漱一番,从衣柜找了件风衣披上,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沈渊陌果然还是比她起得早,坐在阳台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虽说他已经从金都离开了,可还是在为格瑞斯的事情操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洛千歌觉得他最近似乎又瘦了些,五官深邃,轮廓分明,一双瞳眸宛若深海,叫人看着都心疼。
听到她过来的脚步声,沈渊陌很快地回过头来,许是看见她披着风衣,沉声问:“冷吗?”
洛千歌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可能是早上凉一点,我……”话还没说完,却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伸手揉揉鼻子,小心地看了看沈渊陌,讪讪笑起来。
“昨晚受凉了?”沈渊陌浓眉一拧,顿了顿便转过头去,朝着院子里喊:“于叔,吩咐厨房煮碗姜汤。”
洛千歌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进了阳台,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沈渊陌沉默着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只是这么一瞥,洛千歌却立刻闭嘴。乖乖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讪讪地搭话:“你在看什么?”
“在看事情进展。”沈渊陌将报纸折好放在一边:“凌子潇已经将资金还给公司了,应该正在想办法从别处挖资金,我们得快点阻止他了。”
洛千歌心一沉:“可是他现在掌握着金都的大权,我们根本就比不上他的速度……”
他们这样在私底下进行阻止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若是傅倾城那边迟迟没有行动,反倒是金都动荡最大,就算格瑞斯那边暂时没有携款潜逃,都可能会随时面临倒闭的危险。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去劝劝父亲了。
洛千歌咬咬牙:“你上次去洛杉矶,我……你们董事长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吗?这样下去实在不行,要不……你再去劝劝他怎么样?”
沈渊陌正在用小勺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袅袅的雾气升起来,他一怔,忽然抬头看她,眼眸里有什么在闪烁着:“………你去怎么样?”
“我吗?”洛千歌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那怎么行!我、我和你们董事长又不熟,莫名其妙突然去说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听我的!”
更何况,依照她对公司的了解,估摸着只要在父亲面前说不了两句就会露馅。
沈渊陌看着她,表情似乎有些苦恼,片刻后,他皱了一下眉:“我必须找到能让他信服的证据,不然可能又是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这个我来!”洛千歌睁大眼,信心十足道:“我可以整理一份数据分析出来,到时候你把这份文件给他看,他一定会明白的!”
沈渊陌知道她总有办法,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放心,微微点了点头:“那好,我下午就订机票过去,你尽快把分析报告做出来就好。”
洛千歌松口气:“无论怎样,希望这一次不会再白跑一趟了……”
太阳已经升得有些高,海边的风却依旧带着丝丝凉意,因为感冒的缘故,洛千歌显然比他更冷,巴掌大的脸颊白得有些透明,鼻尖微微发红,看起来我见犹怜。
沈渊陌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咖啡,隔着桌子站起来,伸手替她把风衣紧了紧,沉声道:“回屋去吧,外面风大。”
洛千歌一怔,赶紧站起来,在他的注视下缩着肩膀进屋去了。
早餐过后,洛千歌因为要赶着做分析报告,一直缩在屋子里没出来,沈渊陌有事情要去市里一趟,让她把报告传到邮箱里后,便开车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