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凌隽如此温情的一面,真是让人惊奇。
“我有一阵最失意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在这里住了近半年时间,在这里我想通了很多投资上的事情。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凌隽对我说。
“那这里有人还记得你吧?”我比划着问。
“有啊,我干妈就住在这里,干妈姓朱,曾经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干妈以前就是演川剧的,是国家一级演员,后来他丈夫为了往政界上爬,把干妈给出卖了,干妈伤心欲绝,就来到了这村里定居,此后再也没嫁过。”凌隽说。
凌隽所说的‘出卖’,虽然他没有细说,但身为女人,我一下子就能听懂那意味着什么,肯定是那个混蛋男人让他的领导将干妈给强占了。
都说最毒妇人心,岂不知这天下无耻男人更多,就是因为有了那么多的无耻男人,所以才逼得女子变毒。
说话间来到一处木制的房屋前,这村里的房屋大多都是这种结构,全部由木头制成,人住二楼,一楼则是关牲畜之类。
“干妈,你在家吗?”凌隽大声叫道。
屋门打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年纪约四十多岁近五十的样子,跟我妈妈差不多,头发整齐地盘起,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衬衫,虽然不再年轻,但肌肤保养得非常好,五官精致得雕刻出来的一般,我心里暗暗喝彩:“此人年轻时必然是一大美女!虽然青春逝去,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彩。”
粗布素衣都能穿出如此风情,还真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阿隽?真的是你?”蓝衣女子叫道,她的声音非常清脆好听,凌隽说她以前是唱戏的,定然不假。
她称呼凌隽为阿隽,可见关系亲密,这个世上,敢称凌隽为阿隽的人不多,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我发现的第一个。
看到她和凌隽拥抱在一起,虽然知道她是凌隽的干妈,但我心里竟然还是隐隐有些醋意,也许是她太过漂亮了,让我和阿芳都倍感压力,人家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漂亮,我们到了人家那年纪,还不知道糟糕成什么样子,真是让人嫉妒。
“你这死小子,还知道回来看干妈啊?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以为你把干妈给忘了呢。”干妈说。
“哪能呢,我这不是忙嘛,您又不用手机,我也联系不上您,我可一直惦念着您呢。”凌隽说。
我和阿芳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就这样把我们晾在一边了?
“对了,干妈,我把你儿媳妇带来了,这是齐秋荻,这是阿芳,秋荻,这是干妈。”凌隽终于介绍我了。
“干妈好,您真漂亮,叫你干妈都把您叫老了,您这么漂亮,我都认为叫大姐更合适。”我对着她比划。
她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我不能说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开始向我比划:“我哪有那么年轻,我都五十一岁了,小姑娘你才长得漂亮,凌隽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她竟然也会手语,而且非常的标准!
“干妈,你竟然也会手语?”凌隽问出了我心里想问的话。
“以前我有学过,完全出于兴趣,很多年没比划了,都忘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秋荻能不能看明白我比划的。”干妈说。
我赶紧点头,表示我看得懂。
“秋荻原来不哑,是让人害成这样的,她的听力没问题。”凌隽说。
“这样,那你这次来是带她来治病的了。”干妈说。
“是啊,我觉得这边的苗医很不错,这里的环境也好,我认为她在这里可以康复得更快,所以就带她来试一试。”凌隽说。
凌隽和干妈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她,我越看她越眼熟,我肯定是在哪里见过她,但这好像又不太可能。
当天晚上,凌隽终于卸下了他带有黑色胎记的妆容,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认识他,这里也没有仇怨,他可以做回真正的凌隽了。
他之前有跟我说过他的面容被毁了,但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毁成什么样了,所以我其实心里很担心,我担心他的脸完全花了。
他弄完之后,我这才放心,他还是那样的眉目清冷,他说的毁容,就只是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疤痕其实也不是很明显,挨近了才看得出来,事实上这一道疤痕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他还是绝对的帅哥。
“你看,我是不是变得很丑了,我一直不承认我是凌隽,一方面是担心会泄露身份,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你适应我变丑的样子,然后你才不会因为我的面容毁了而不适应。”他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笑了笑:向他比划:“你没有多大的改变,你并没有变丑,你还是那么好看,我现在又哑又残,你不嫌弃我就很好了,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可是你是可以恢复的,我要想恢复就只有作整形手术了,我可不想整形。”凌隽说。
这下我是直的乐了,向他比划:“没人逼你去整形,你这样就已经很招花了,要是再整形变得更帅,你还让不让天下的少女们活了?”
他似乎很满意我对他的夸奖,笨拙地向我比了一个手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