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牧灵和嫣儿都愣住了，这还是她们熟悉的龙宸铭吗？嫣儿知道，宸铭并不那么喜欢作战征讨，但他也远远没有到可以归隐山野的年纪。

龙牧灵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将目光投向绿树葱茏的窗外，静默片刻，才说出了心里话：“你是铭儿，又不是铭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际遇，令你有了今时今日的性情？我虽然没能看着你长大，但你毕竟是我的骨肉，我比你想象中要了解你。”

宸铭微微一笑，果然，他的母亲，总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姑姑，你在说什么呀？他怎么会不是宸铭？”嫣儿完全被弄糊涂了。

“你正处于被爱情蒙蔽心智的阶段，才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有些古怪。”龙牧灵伸手摸了摸嫣儿的秀发，语气中透着怜爱与宠溺。

“母妃，我就是我。”宸铭希望能打消龙牧灵的怀疑。

“我的铭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活得十分艰难，因为在这里，住着一个魔鬼，而那魔鬼，正是我亲手放进去的。”龙牧灵指了指宸铭的左胸口，满面愧色地说，“我当时只想着要救铭儿的性命，却顾不得这样的秘术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痛苦。”

“与那个魔鬼共生，铭儿过得很不快乐，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沉重和纠结。可是你……”龙牧灵注视着宸铭清澄的眼眸，“你似乎没有什么负担，我也感受不到嘲风的存在。以你的修为，是不可能将他在心殿里灭杀的，我也做不到这一点，嘲风到底去了哪里？”

“母妃，你总是这样将一切了然于心，太过聪明，这样实在辛苦。”宸铭淡淡地说，“你如果可以糊涂一点，就像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应该还在龙腾宫、与父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也不会有那样阴翳密布的童年。父王是爱你的，在他的眼里，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龙牧灵打断了宸铭，“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宸铭哑然，他这强势的母亲，在幻境里竟然将他识破！

“母妃，我是你唯一的儿子龙宸铭，只是，我来自未来的世界。”宸铭说了实话。

“什么？！”嫣儿花容失色，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龙牧灵的俏脸有些苍白，但明显要沉稳得多，“我听说，凤鸣国的荒烟漠里有一处名叫凤凰源的秘地，在那里，人们可以在幻境里回到过去。”

“母妃所言不差，儿臣正是在凤凰源里接受试炼。”宸铭再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难道我是你的心魔？”龙牧灵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儿臣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多来探望母妃……”龙宸铭垂下凤眸，哽咽着说，“母妃那时候也不该弃我而去，将我留给父王，父王从来没有爱过我，他恨我！”

“是我对不起你……”龙牧灵掩住了嘴，开始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