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元将军到晚间才会当值,”王道习提醒元子攸,“现在元将军应该在门下省安歇,陛下是要去门下省宣他觐见吗不跳字。
“是么……”元子攸有些犹豫。门下省中,好几个人都是尔朱荣安置的亲信,也知道元整是他所提拔。他选在元整当值之前召两人密议,本来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可现在要是宣元整过来,岂不就是惊动了他们?.
李彧却是看不过去了。元徽向来多嫉,不欲人居其前,这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他连一个从四品的直斋将军都不能相容。而对于这位便宜姐夫,他也没有多大好感。事实上,前些年父亲李延寔把姐姐嫁与元徽,他本来是一力反对,因为整个洛阳的权贵都清楚,元徽既小气又嫉妒,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连他的原配于氏也死得不明不白。
当初于氏在世时,曾经与广阳王元渊奸通,元徽知道后,便在胡太后面前大肆诋毁元渊,迫使胡太后罢免了元渊的所有官职。直到六镇破六韩拔陵反叛、临淮王元彧整套失利,元渊才重新得到起复,并且将其平定了下来。可是等到鲜于修礼再反,元渊再次出征,元徽便在朝廷上百般拖他的后腿,说他携子握兵在外,恐怕会有异图,于是胡太后命担任副帅的章武王元融暗地防备,而元融和元渊向来交好。把事情告诉了他,结果元渊心生惧意,事无大小,不敢自决,最后应对失据,全军覆没。
然而,尽管整个洛阳的权贵都知道元徽是什么样的货色。天子却对他深信不疑。这一方面是他娶了李彧的姐姐,是天子的表姐夫;另一方面也是他善于矫饰迎逢,让天子认可了他的忠诚。李彧对此虽然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要知道,前些年胡太后擅政时,只偏爱自个的亲眷私宠。这家伙明明面目可憎,却能够成为胡太后心腹,其迎逢的工夫可想而知。
正由于元徽做过胡太后的心腹,而胡太后被尔朱荣沉入大河,因此他不可能投靠尔朱一党,而且还心怀忧怖,不得不竭力帮着元子攸和尓朱氏对抗。所以,李彧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但是却也还能和他共事。毕竟他们作为天子近亲,都是一根绳条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有些时候,元徽这家伙实在太过争宠争权,例如现在难得密议,他居然就借机给元整上眼药。这种不上道的行为。让他实在很看不下去,不得不转移了话题:
“陛下,直斋元整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眼下,臣却有一桩极为紧要的事情上奏。”
听李彧说得严重,元子攸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放弃了对元整的追究:“是何要事?子文可速速奏来。”
“是。臣认为,眼下京师兵力尽在尓朱一党手中,陛下的安危不可不虑。因此臣特地拣选了数十名低阶军将,都是出身河南、曾立义反对元颢、却为尓朱党羽排斥的人。陛下不妨以优待勋臣武将的名义,将他们收至御前,则众人必会效死护卫陛下,遇事也可有所周旋!”
“此事可行,”元子攸赞许的点了点头,“自从左右卫率的诸卫诸府随元颢覆灭,宫中防卫确实薄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