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流民倒是不多。但是夏侯府君让小人转告家主,如今尔朱仲远正向豫州侵袭,南朝或许也会趁火打劫。豫州面临着东南两方的威胁。一旦形势生变故,必然会有豫州流民向西北方向逃难。到时候,不仅是颍水上游的司州阳翟、阳城两郡,甚至连附近汝水中游的广州襄城、定陵、汉广诸郡也会有流民涌入,影响到阳城郡和广州的治安。”周怀国恭敬的回答道。
“这倒是不可不防。”周惠皱起了眉头。
也怨不得周惠担心。广州辖下的南阳、顺阳、定陵、鲁阳、汝南、汉广、襄城七郡中,以东南角的襄城郡和南端的南阳郡户口最多。其中南阳郡乃是分荆州南阳郡所置,户七千五百,口两万七千,占了全州的四分之一;襄城郡则是割豫州襄城郡的菁华地带所置,男女丁口超过四万,足足占了全州的四成。而一旦豫州动乱,流民蜂拥而来,州中人户最为繁盛的襄城郡便是当其冲。
周惠虽然乐意吸纳安置流民,可是他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康城县荒田众多,又有家中钱粮作为安置预算,才能够吸纳三四千户流民;可豫州乃是河南仅次于司州的大州,一旦流民泛滥,他这新任的广州刺史如何应付蛮民和流民的双重压力?就凭借手中现有的府户东、西两军吗?
看着家主为难的神情,周怀国颇为忐忑。可是,该说的事情还是必须得说:“禀家主,河南郡也有大量民户涌入轘辕关,小人已经无力尽数安置……”
“也是流民吗不跳字。周惠闷闷的打断周怀国道。
“不是流民,是府户,而且大多是咱们府户东军的家属和宗族,”周怀国连忙澄清,“他们担心尔朱仲远攻进虎牢关,肆虐河南诸县;又见自家的子弟南来广州,家主和王将军、夏侯府君、田统领、谢郎君全部迁到阳城,于是也纷纷跟着迁了过来。”
这倒是一件好事。众府户军家属迁到阳城郡来,于加强自己的实力、维系府户军的忠诚极为有利,同时也证明了他和王建、夏侯敬等人在军中的威望,周惠绝对是乐见其成。甚至可以这么说,等到时机成熟,即使这些府户不愿搬迁,他都要想办法让他们南迁的。
只可惜,如今他们来得不是时候,刚好和阳翟郡流民、豫州流民撞在了一起,给阳城郡和周惠、夏侯敬两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周惠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这一年多时间,他之所以能安置河南郡、阳翟郡的流民,很大程度上都是仗着酴釄酒的利润。可是,如今朝廷形势非常严峻,很可能有倾覆之危。那么,一旦京师失陷于尔朱氏,他还如何销售酴釄酒呢?
一时之间,周惠心乱如麻,居然颇有点四面楚歌的感觉。他挥手斥退周怀国,令他下去歇息,自己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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