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势之下,如果周惠出兵荆州,面对的不过是穰城中那些不得人心、孤立无援的郡兵而已。他的府户军,原本就负有支援三荆地区之责,而凭着这支军队的战力,又有李琰之的旧部为内应,还能争取独孤如愿的支援,基本上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想到收复荆州的巨大利益,周惠顿时大为心动。只可惜,他如今的态势并不好,才刚掌握的襄城郡正遭到豫州军的侵袭,说不定还要面临尔朱氏的进攻,必须要慎重考虑跨州征战的风险才行。若是因救援邻州之故,让自家的辖区受损甚至丢失,那绝对是天大的冤枉。
正在权衡之时,忽然有亲卫来报,户曹参军寇士素求见。周惠稍稍一怔,心中大为疑惑。这寇士素他是知道的,之前被他作为人质威胁其父让出襄城,反应过来后且恨且惧,一回到鲁阳便称病回家“休养”,如今为何又送上门来?
他还未作出回应,信使杜冠龙已经知趣的请辞道:“使君有僚属来访,想是有什么公务,请允许在下先行告退。”
“恩,你远道而来,先下去休息也好。”周惠颔同意,吩咐亲卫把寇士素请进来。
等到寇士素进书房拜见,周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果然毫无病态,于是用略带讽刺的语气问候道:“前日参军遣人告病求归,我心中颇为关切,没想到才两天便霍然而愈。可见贵家居于汝水两岸的菁华地带,水土果然养人啊!”
“劳府主关怀,属下甚为感激。”寇士素低头下拜,避过了周惠的目光。
“呵呵!寇参军乃州中少年才俊,我自然要关怀的,”周惠笑着抬了抬手,虚扶寇士素起身,又故意向他要求道,“如今既然痊愈,就继续留在府中治事如何?我身边人手不够,正需要诸位的协助呢。”
寇士素倒也机灵,听周惠这么一说,立刻顺势回答道:“为府主效力,乃是属臣的本分。不瞒府主,属下正是听说豫州元崇礼兵进襄城,这才不顾大病新愈之身,前来为府主解此危急的。”
“参军有心了,”周惠笑道,“那么依参军之见,该如何行事呢?”
“和元崇礼结盟,共奉新天子和尔朱氏,则襄城之围自然解除!”寇士素慨然回答。
奉尔朱氏和长广王元晔?周惠几乎哑然失笑。那尔朱氏是什么德性?一群倚仗武力胡作非为的羯胡而已!他怎么可能向其效忠?
即使撇开个人观感不谈,他乃元子攸一手提拔,大部分的名望、大部分的功绩,都是因效忠元子攸所得;现有的大部分的人脉,也都在以元子攸为主的帝党之中。一旦他转投尔朱氏,这些名望、功绩和人脉就全部废掉了,元宝炬、杨昱、元整等亲友,河南地方的绝大部分士人,都会和他决裂;麾下的崔士谦、卢柔等僚属,乃至府户军中的许多将士,都会和他分道扬镳。到了那时。他如何能够立足?凭那虚无缥缈的“王八之气”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