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这也叫手艺吗？这最简单的发型了。”

马小雅左右晃晃脑袋，地下的影子也跟着晃晃，高高的马尾梳起来，很调皮的模样，充满青春的色彩，阳光奔放。

绿腰由衷的道，“我从来没见过姑娘这样的打扮呢，简单利索，又让人眼前一亮，姑娘，这个发型，我也可以试试吗？”

羡慕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原本觉得，女人的发型，是越复杂，越尊贵，也才越显地位的与众不同。可眼下看马姑娘，如此简单利索的马尾辫，也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与贵气，绿腰忽然就觉得……她这一头的累赘，可不可以去掉一下？

“你想试的话，也可以去掉啊！人的脑袋本来就够重了，再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看着就麻烦。”

马姑娘将马尾辫一甩，特别的阳光灿烂，绿腰恍恍然就跟着点头，继尔笑逐颜开，“好！我等明天就试试。姑娘，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出了飞云间，便是大片的湖水，湖里有荷花开得正艳，一眼望过去，层层叠叠，极是漂亮。

红花还得绿叶衬，这话说来着实不假，光看这样碧绿的荷叶，就已经是一种极美的享受，再看那荷叶之上，妖娆展开的各色粉荷，更是一种惊艳到极致的视觉盛宴。

“真好！真漂亮……绿腰，准备小船，我们现在就去。”

身子攀在栏杆，马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了。

古诗有一句话：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这诗通俗易懂，又无限美好的描出了这一副画卷，马姑娘从前只在脑中侯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美了，如今亲眼得见，更是恨不得要立时扑过去了。

她想做画中人，更想做那蜻蜓，一双翅膀遨游天地，那是何等的风姿，又是何等的风情？

“姑娘，船来了。”

片刻时间，绿腰已经撑了船过来，同样欢快激动的眼底，也有一种压不住的雀跃。

到底是小姑娘啊，心性仍旧率真，活泼。

马小雅上了船，笑眯眯问她一句，“绿腰，以后就跟着我吧？如果你愿意，我回头找苏非说说，把你要过来，身契什么的，也会转过来。三年之后，如果你做得好，我全部还给你，再为你脱了奴籍。这样，你可愿意？”

嗷嗷！

她这算是在挖墙角吗？

挖得还是如此的淡定，又理所当然，苏非知道，该是要狂吐一口鲜血，然后再吼一句，小人难养吧？

“姑……姑娘，你，你是在说真的吗？”

正在划船的绿腰不敢相信的问，眼里都染着激动。

跟着世子虽然好，但是跟着姑娘感觉更好，如果让绿腰选择，她还是愿意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环，而不是要一直跟着世子爷，跟到他一直娶妻生子，再纳她当妾养着。

当下大周朝，有这个风俗，也有这个惯例，常年跟在身边的丫头，主子可以随时收了当妾，而绿腰却不愿意。

世子爷虽好，但并不是她的良人。

她向来聪明，且看得清楚，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妾，她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平安喜乐过一生。

人说，知足常乐，她也亦然。

“当然说真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说假话的人吗？”

马小雅眉色一挑，故意逗着她，“不过，你要实在不愿意，那我找红绫也一样的。”

话落，她做势就要下船，绿腰一下扑过来，又哭又笑的抱着她不让走，嘴里喊着，“好姑娘，好姑娘，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会不愿意？我愿意愿意，我十万个愿意啊！”

眼睛微微的有些红，她想说很多感谢的话，可到头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用一双沾满泪意的双眼，那样明亮，又那样澄净的看着她，马小雅心里一软，也就舍不得逗她了。

“好了，瞧你这傻样？以后跟了我，可不许再这样哭鼻子，要不然，我就用红绫把你换回来。”

伸手帮她擦一下眼泪，马小雅这一颗心，忽然就填得满满的。

世语有云：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她现在，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刚出口的时候，她或许还觉得略有突兀，就这么大刺刺的向苏非要人，万一绿腰心里不愿意，而面上又不得不应，那她也就骑虎难下了。

面子是小，情份是大。

这些天来，绿腰跟在她身边，一直寸步不离，她也是真心喜欢她，也真希望，是因为绿腰自己个人的意愿，而收她到身边。

可是，万一绿腰，真就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