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会令人全身性的暂时麻木,失去行动能力,却并不会致命,但这种九叶草,又有一种很奇特的毒性。
它的毒素,虽然不致命,却又能很长久的滞留于患者体内,并带给中毒者一种非常致命的错觉:总是会以为自己毒素未清,而长期忐忑,最终抑郁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说,这世上的人命,虽然说都有一定的定数,但也有很大一部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正如前世讲的一个故事:一个人他没得癌症,却因为医院诊断出错,而他日日担惊受怕,结果没多长时间,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而得了癌症的那个人呢,也因为诊断出错,他却天天开心生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意外的,竟活了个高龄。
而这个故事,又与眼前秦云峰的状况多么的贴切啊!马小雅想想,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喏,吃吧,还等什么呢?你怕我下毒是不是?”
眼看秦云峰眸光变幻,下不了决定,马小雅嘿嘿一乐,又道:“总之,解药是给你了,前路也给你指明了。你爱怎么决断,那都是你的事了!当然了,你这么多年,也都一直跟在宫祈佑身边的,他是什么人,再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吧?那么你觉得,在发生了今天这样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你我之间,还又说又笑的谈论了这么久,太子殿下心里,他真的不会起疑吗?”
“或者还是说,你真的就有那份自信,宫祈佑可以忽然就心胸大度的,看在你之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而大手一挥,放过这里的所有一切事情不与你计较,再从而放过你,然后再更放过你的妹妹秦豆豆?”
马小雅眯着眼,笑嘻嘻说着。
心里一阵阵的痛快啊!她能说,她最近忽然就多了一种恶趣味么?
她果断看着秦云峰这种左右为难,想狠不能,想杀又不敢的样子,颇多的欢乐啊!
于是,这女人啊这女人……余墨守在一边,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你嘴上巴啦巴啦的说着,让人家爱怎么决断就怎么决断,可转转眼,就噼里啪啦又一堆话,把人家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各种决断,就又给各种的推翻了吧?
什么叫威胁,什么是狡诈,请看马天女,如何将这一张巧嘴,可抵刀光剑影,甚至千军万马?
余墨忽然就很期待了。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云峰心乱了,彻底的给这女人一张利嘴,说得整个人都凌乱了,手里攥着那一颗小小的药丸,只觉得有千钧重。
嘴里干涩沉重,又呼吸急促……他握着这一颗药丸,那就是握着自己的命。
吃,与不吃,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是,他这命啊,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想来想去,他忍不住苦笑,他从来没想过,他这堂堂一个青锋营的大统领,时至今日,竟会落到马小雅这样一个山野村妇的手里!
却偏偏,人家还这么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两条道摆开,任他选。
他能怎么选?还能怎么选?!
猛的一咬牙,一仰头,将药丸吞进去!
“罢了罢了!总归是命不长久,拼一回又如何?就算这解药是假的,也大不了是个死。但若信你这一回,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马小雅,这一次,你满意了吧?!”
解药下毒,秦云峰一双眼睛都红了。
一口气憋在心里,真正是几乎要把自己憋死的节奏!
马小雅当然满意啊,那是相当的满意!顿时就嘿嘿一乐,眉开眼笑的道,“好啊,很好……秦统领果然是一介英雄,很识时务的大男人呢!”
大拇指挑起,一顿猛夸,秦云峰却气得一口老血“哇”的吐出,这憋屈啊,这还不如不夸呢!
余墨愣愣看着,哭笑不得的骂一句,“蠢货!真是笨蛋!”
若是他所猜无错的话,那先前的什么毒,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的吧?这一次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
可怜这秦云峰一世英名啊,还得了个什么“毒蛇”的雅号,现如今,这是被人家给几次耍了?
人哪,就是不能有弱点,一旦有弱点,就变得连自己都不是了。
秦云峰一是怕死,二又怕妹妹受委屈……他太急切了啊,急切得,连一点认真思考的时间,都不肯留给自己,
思及此,余墨嘴角猛一阵抽搐,又一声苦笑,他想到了自己。
他们两个啊,大哥二哥都一样,谁都别说谁,如果秦云峰是个蠢货,那他余墨就更是个蠢蛋了!
“呵!行了行了……既是前路已选,那秦统领当知该怎么做了吧?”
马小雅满意过后,又轻轻一拍手,眨巴着眼睛,看着那围成一群,面部朝外的五十名青锋营好手,眼里眨着的意思,很明显,更明确。
现在,就整个投名状吧!
既然是已经被逼上了梁山,光凭一张嘴,只是初进了一个门槛,也根本不能表明什么,马小雅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他秦云峰,亲手杀了这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