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女人,也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几言几语,便将他心中所有的雄心壮志,全部催发而出。
是了,她有一句话,其实也说得很对。
他与宫祈佑之间,早就已经势同水火,不可调融。此时,他若不及早打算,他日,宫祈佑也绝不会放过他!
“好!这一份宏伟蓝图,本王收了!”
眉宇之间,色泽明锐,冲天之霸气,迅速而生,“小雅!他日本王若真能夺得这整个大周天下,你便是本王唯一的妻,唯一的后!”
侧身,吻落她眉间一记,这事情,也不过才刚刚有个开始,宫祈玉整个人,便都已经变得有所不同。
若是之前,他只是一只伏零的卧虎,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条崛起的蛟龙!
“来人!密告秦云峰,效外相见!”
他扬声低喝,浑身上下,霸气凌然。
他从来一直,都有凌云壮志在心,眼下,也只不过被重新激发这层斗志而已。
而这个激发他的导火索,就是他此生最爱,也永远都放不下的女人,天女,马小雅。
秦淮河畔,一只花船飘摇搁浅,寸步难行。
寒冬到来,这只船,便再也没有往日盛夏的门庭似客,而就像是一只懒洋洋的掉了毛的秃鸡一样,半死不活的停驻在这里。
有客来,它就接,没客来,它就傻呆了。
船上的花娘与老鸨,也在这个时候,都纷纷裹了寒衣,生了暖炉,但仍旧是冷得够呛。
河上的风,如刀子一般的吹着,哪怕她们再怎么想尽办法的御寒,单凭这天然的环境条件,就是受了限制的。
可偏偏就在这样的时节,还真有男人跳了上船,指名道姓要这里的头号花娘,凤凰接客。
老鸨子见来客啊,顿时就开心得不行,直接扯了嗓门大喊,“凤凰,凤凰?你在吗?赶紧梳洗打扮了出来接客啊!”
这嗓门大得,几乎要把这整个船舱,都要震翻了吧?
男人皱皱眉,直接一锭银子甩过去,“不必了!告诉我她在哪间房,我自己去找!”
有银子说话,自然是好事。尤其眼下,这种财大气粗的恩客,可真是很少了呢!
老鸨子顿时欢喜,赶紧接了银子,指明房间。男人冷着脸,警告她没事不许打扰,便甩了袖子,大踏步上了楼。
房门推开,凤凰一身浅色丝绸的中衣,正抱着一个手炉,懒洋洋的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男人进去,直接道,“凤凰,谁让你到这个地方来的?!”
沉凝的脸色,带着山雨欲来般的狂风满楼,从门前扑到门里的时候,凤凰就已经完全的愣住,再紧接着,当她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这男人到底是谁时,顿时就欢喜的叫了起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放下手炉,绕过床塌,蝴蝶一般的翩翩振着双翅,欢快的扑了过来,男人沉凝的脸色,顿时就有些破冰。
伸出手,将撒娇耍赖一般扑来的女子,稳稳抱在怀里,声音里的厉色,仍旧不曾褪去,“你这臭丫头,少给我装傻充愣!我堂堂凤族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什么样的地方不好呆,居然要来这样一个烟花之地,自甘堕落?
凤天至紧紧拧起的眉心里,一片铁青。
凤凰这时,倒是再没有往昔的阴阳湖畔,那一身的冷艳高贵范了,她现在,就是跌落红尘的一只小仙子―――失去了她身边的大仙人庇护,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手艺虽然倒没丢,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已经变全的变得不一样了。
“哥,你看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平日里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客人来了,陪着聊聊天,号号脉而已,这样子的生活,远比当那冰冷冷的女神医,要好得多了。”
她漫不在乎,又笑嘻嘻的说着。
这样的生活,她说得也对嘛!
本来就是二八芳华的妙龄女子,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谁又愿意成天守着一座湖,又困守着一座竹林过日子?
只是,她却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眼前这样的生活,纵然是给了她安逸,也给了她沉沦,却也同时夺去了她身上,最最宝贝的一样东西!
那曾经艳绝天下的女神医呢,此刻,也不过是个染尽风尘的女子而已。
她从前的自信,与自尊,此时此际,完全归于尘埃,不复存在。
而她这里说得欢快,凤天至却看得痛心!
怎么可以,就变成这样样子呢?
他凤天至的亲妹妹,曾经的女神医,凤凰姑娘,是绝对不可以这样子,就浑浑噩噩的毁掉一生的!
“妹妹,你是不是,一直都向往着这样的生活?
倏然拧起了眉心,他一字一顿的说,这样的生活,也的确是天下所有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日子,但是,这不适合她啊!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拖出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