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至躲不过,下意识就闭了眼睛,喊了一句,“王爷,我能救小雅!”
一声话喊出来,宫祈玉的刀锋,贴着他的脑袋停下。
夜风吹过,稀稀疏疏几根发丝飘下来,凤天至俊脸肿着,嘴角还流着血,宫祈玉下手没有丝毫留情,打得他现在,眼前都是冒着金星。
“王爷!”
脑袋终于还在,脖子也没有搬家,凤天至终于松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宫祈玉手里的利剑仍旧握在他的头顶,暗沉的眸光定定的看着他,“说!”
薄唇轻戾,吐出这样一字,凤天至只觉得这一次的大难不死,就是从阎王殿前转了一圈。立时收拢一下发散的思维,爬起来说道,“王爷,我能救小雅,还能治好她的腿。”
那女人脸上的伤,似乎囡囡已经治得有所好转,可那腿伤……离了他还真是不行。
“就凭你?”
宫祈玉嗤笑一声,将剑收起,长身而立道,“本王又凭什么信你?还是说,难道这凤族出来的人,无论男女,个个都是医道高手么?”
之前有个凤凰出世,就已经让他非常意外了,现在凤天至又说能救人,宫祈玉自然是认为凤天至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能说的。
而他,也本来就是个小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人处事能屈能伸,倒也算个枭雄一类的人物。
“我说能治就能治。只要王爷帮我找一人,我就马上出手,治好她的腿。”
曾经如珠似玉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样一个女人,如此半死不活毁容瘸腿的,这样的女人,也着实看了很闹心吧!
凤天至说完这句话,便也不再言语,更不去催他。
他自信他给出的诱饵足够诱人,尤其是宫祈玉这样的男人,痴情如此,就不信他不为那女人考虑!
脸有些疼,他抬手摸了一下唇角,一手的血让人触目惊心,他动了动唇,又吐了一口血出来,里面还夹着一颗被打落的牙齿。
他低了头去看着,残落的篝火仍在不远处跳跃着,头上月光清冷,料峭春寒,凤天至想着自己这一生,似乎还真让妹妹给说中了。
到最后,你能留下什么?
“王爷?”
等了片刻,他再次出声问,宫祈玉将手一摆,“既然你如此笃定,本王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风起处,夜色更浓。
因着这边打斗的关系,双方的人马都紧张了起来,各自拔刀拔剑的相互对峙,各为其主,看这场面,似乎只要一个苗头,就能完全的杀成一片。
“王爷大量。不知王妃是否也同王爷说过,凤某此次带兵归降,是真心实意,还请王爷看在凤某如此诚意的份上,早日放了囡囡。”
双手一抱拳,凤天至一身青衣的诚恳说着,难得他向来种种算计,狡狠如狼,这一次也为了自己的女人,终于能够心甘情愿的卑躬屈膝了。
囡囡?谁是囡囡?
宫祈玉挑眉疑问,脸上却不显,“凤族长如此识时务,那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一句话,回得模棱两面,许可,又许不可的样子。
凤天至苦笑,果然想要让他放回囡囡,是没那么简单。
“主子,我们真的要归六王爷吗?”
宫祈玉一离开,柳源就忍不住的问,一边又招呼人手拿了伤药过来,小心的给主子擦着脸,一边又不无担心的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那我们这些人,不都全成了大周的叛军了?”
跟着叛王混,这未来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说说,你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本王所不知道的隐情,瞒着我没告诉我?”
懒洋洋的斜坐在榻上,宫祈玉一双眼眸,如黑沉的墨一般,透亮,又深邃。
马小雅郁闷,“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们之间那可是仇人与仇人的关系,简直就是仇深似海,快不死不休了,还能有什么隐情瞒着你不报?”
烦燥的手指拉扯着身上的衣服,真是讨厌死了,她身上的伤都快好了,偏这个男人还那么紧张,不由分说就给她涂了一身的药,现在她都觉得自个儿是个移动的药人了。
走哪儿,哪儿都是一股子的刺鼻药味,这还怎么出门?
也太夸张了。
“真没有吗?比如说,囡囡是谁?”
男人挑眉,很适时的给出了一个抛砖引玉的提醒,马小雅正在烦燥的心,瞬间就惊了一下,“你,你说什么?囡囡?谁是囡囡?”
她下意识否认着,一双眼珠子心虚的盯着别处看,就是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