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方喃喃的说，他想到大周的传言，天女妖女，只是一字之差，但实际结果，却是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一粒解毒丸，塞开女人的嘴给喂下去，不过片刻时间，马小雅脸上的青色，便慢慢的消减了下去，又过不久，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是你救了我吗？”

她手捂着脑袋，慢慢的说着，身体发软，她连坐起都费劲。靳方嗯了一声，也不去伸手扶她起来，而是很好奇的看着她，从上到下的看一遍，突然冒出一句，“听说你是大周天女，可你这样子，看着不像啊！”

长这么丑，又瘸一条腿，天女应该是天上之仙女，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么丑。

“哈。”

马小雅顿时被逗乐了，瞬时也起了玩心的道，“你这个黑脸的家伙，我才刚刚来到淮阴，你就找上了门来。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嘛。给我说说，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又想要干什么？”

偏就是那么巧的，苏雨刚抓了她，他就恰好来了，可那么顺口就说出了她的身份，马小雅不傻啊，相反，她脑子还精得不行。

“唔！现在看来，我倒是有几分信你是天女了。”靳方琢磨着她的话，一边又说，“不过我的身份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我们可以成为合作的伙伴，你看如何？”

他说着话，又伸出手，手心里一只天蓝色的细瓷瓶，看起来很漂亮，还很圆润，马小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样精致的小物件，是你的吗？”

伸手从他手心里去拿，靳方哑然一笑，也由着她。随后身子一低，也跟着她坐在一起，慢悠悠的又说，“这东西算是我的，其实也不算是我的。不过我知道你身上除了中了毒，还中了一种蛊。天女姑娘，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就帮你解了，然后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送我一只火器用用，如何？”

他不远千里，山水迢迢而来，为的就是传说中天女独创的独门火器。那种一出手，就会杀人于无形的暴力黑球，还有那一种所谓可以拿在手里的枪。

他对那玩意感兴趣。

“看来你还真是有所求呢。只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一定会将这东西交给你？”

是交，而不是教。马小雅说得很清楚，靳方也紧跟着愣了愣，似乎也想到了这一个问题，好半晌，才眼神茫然的看着她道，“可是，你们大周人，不是最讲究礼尚往来的吗？我可以帮你治好脸，也可以帮你去掉蛊。这样我们来做交换，你也不亏，可为什么会不同意？”

“你不是大周人？”

马小雅顿时就敏锐的揪住了他话里的语病，立时指出道，“非我同胞，其心必异。这火器我是万万不能给你的，可是如果作为交换的话……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狡猾的女人眯着眼说，靳方差点就被她给绕晕了，“那这交换的结果，不还是得给我吗？这有什么区别？”

心思极多的大周人，果然花花肠子让人防不胜防，靳方抽着那一张黑脸，更加就小心翼翼的与这女人谈条件。

马小雅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色，掰着指头道，“这其中当然是有区别的了。你看，你如果没救我这次，那这火器指定是半点不能给你的。可你既然救了我，就说明我们之间有缘，所以，这个条件还是能谈一谈的。”

嗯。

只是说谈一谈，并没有保证，一定能谈成。

狡黠的笑意，从她眼底一闪而逝，靳方没有看到，或者是说看到了，也并不在意。

总不能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没开始与之短兵相接呢，就先把自己吓退了吧？

就这身份，不被别人笑死，自己就先没脸活了。

“行，你说吧，谈什么条件？但前提是，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助你们发兵的。”

靳方抹了把脸，很谨慎的说着，只是一开口，就先将自己的立场表明，马小雅顿时无语，又略略佩服的看着他，干脆开门见山的道，“你说的还真没错的，我的条件，就是这个。我可以给你火器，但你必须助我重新打回天京！”

就这么一路狼狈的被人像赶着丧家之犬一般的赶出来，马小雅绝不甘心。

“那这个条件，我们看来是难以谈成了。我不是你们大周人，我也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靳方双手一摊，很正式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马小雅眼一眯，“那你的意思，这条件谈不拢？”

“谈不拢。”

不止是谈不拢，是根本就不用谈。

“那行，你送我回去吧。哪里救走的我，还从哪里送我回去。”

马小雅干脆的说，作势要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靳方黑了脸，抽抽着眉眼看着，心里默默数着数。

一，二，三……

眼看那道女人的身影要迈出这破庙，真就出去了，他郁闷的吸一口气，不甘不愿的道，“你怎么就半点坚持也没有？如果我不答应，你不该是要继续耐心的跟我谈条件么？”

行事诡异的女人，倒是说走就走，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

靳方再度抹把脸，脚尖挑起地下的一堆篝火，打算这女人要是再不识相往回转的话，他就要出手了。

“那么，你可是同意我的条件了？”

唇角的笑意悄悄的向上扬起，马小雅故意将声音说得风淡云轻，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靳方果然急了，“喂！你这女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都说了是要谈条件的，你却一口就要定下，半点都不给人考虑的时间，这算什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