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是芳踪渺渺,不可追寻了。
片刻之后,皇帝醒来,可他不信自己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固执的将所有人都摒弃在外,朝堂一切事务照旧,可他的女人没死。
云霜殿,如今已是他们的帝王寝宫,他住在这里,他就将她也放在了这里,他每天上朝前,都会轻吻她再离后,然后下朝后,帮她擦着双手双脚,帮她擦着身体,又与她说着话,“小雅,我们最初相遇在云霜殿,最后还在云霜殿,你说我们之间的缘份,是不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的?”
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唠唠叨叨的再给她讲些朝堂上的琐事,似乎她真能听到似的,他讲多久,她就听多久。
旁边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余墨红着眼睛上前劝道,“皇上,娘娘已经去了,请皇上……”
“你给我闭嘴!滚!”
不等他说完,皇帝厉喝着将他赶出去,“以后你就给我守在外面,谁都不许进来!娘娘她很好,小雅她很好,你看她的脸,这么多天,都红晕不散,还有她的手,也都不冷,唔,对了……”
宫祈玉一句接一句的说,可说着说着,慢慢就停下了声音,慢慢就转过了脸,慢慢瞪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躺在床上,安然阖目的女人,忽然那眼泪就滚下了泪水。
“红晕不散,手不冷,还有温度……余墨,你说,她,还活着,是不是?”
颤着声音,他又慢慢的转回了头,一脸祈求的望着余墨,这样的结果,他只是无意中说了出来,可他并不敢去亲自证实。
他怕,这是梦,这会是梦。
可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余墨刚要走,也被他的话音惊呆了,他不敢置信的道,“这,这怎么可能?”
话落,又疾步奔了回来,不相信的抬手碰了她的脸,又摸了她的手,最后,又探了她的脉,而种种诡异的迹像都表明……这似乎还是不可能。
“已经没有了心跳,没了呼吸,没有了脉膊,可她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
余墨震颤着猛往后退去,不等皇帝发话,他已经疯了一般的冲出去,“青鸾,青鸾!”
他的声音,尖利而又突兀的响在整个皇宫的上空,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又颤了一颤。
有事找青鸾,一定是出大事了。
等得青鸾到了云霜殿,探过脉息之后,整个人也几乎是傻了,嘴里不停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都已经五天了,她面色红润如初,身体有温度而不腐……”
话到这里,又猛的想到什么,“皇上,找那个游医和尚。这大周天下,也只有他能救得了皇后了!”
青鸾一句话,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曾经的离魂之症,与之何其相似?
宫祈玉猛的跳起,甚至连内侍不用,颤着手,自己飞快的书写着皇榜,广发四方。
而自此时起,新帝刚刚登基没多久,便又连续停了朝政三日时间。
这三日中,他每天都来云霜殿陪着昏睡的皇后娘娘,寸步不离。
曾经过去的一切,欢笑的,开心的,他都一点一点的说出来。
最后实在无话可说,他也说得嘴唇都爆了皮,还是将最近的事情告诉了她,“还有你在淮阴的老家里,你的叔叔婶婶来了,他们要沾你这个皇后的光,不过却是被我给挡了。你看啊,你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就不他们来讨扰你。所以,你为了朕这点心思,也得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一句句说着话,从来没有过的重复,但他三天三夜也都不曾有过合眼。
可他要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来。
三天一过,他累得整个人又倒,却偏在这时,有内侍大喜的喊着,“皇上,来了,来了,人来了,和尚来了……”
自新皇登基第九日,也是皇后吐血,死亡第九日清晨,那个游戏天下,从无定所的游医和尚施施然踏入了宫中。
见面,他并没有多说话,只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此生种种,前世因果,该去该留,自有定论。”
话落,在仿若死人一般的皇后额头轻轻的点了点,如此,便又笑着站立一旁,与新帝说道,“手足相残,终归有悖天和。皇上既已登基,其后之事,便也多积福报吧!”
话音落下,也不顾皇帝的挽留,又再次执意离去。
世外高人,便当如此。
宫祈玉这一日,仍旧没有上朝,因为和尚来了,他知道他的女人要醒了,他哪怕累死,也要一直一直的守着她,只要她醒来,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看到他这么爱着她,也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调皮,再来如此的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