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吓得一激淋往上看过去,马小雅仍旧笑弯着眉眼,亲切的唤着她婶婶。柳凤懵了,刚刚还以为是梦,可现在,却真的再也不敢是梦了。
脸色一白,就又要昏过去,马小雅却不允许她再逃避,“婶婶这是做什么?须知之前,本宫还听皇上说起来,婶婶是要进京去看我这个好侄女的,这怎么一转眼,侄女回来了,婶婶反倒这么不欢迎了呢?”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柳凤心里,在最初知道六王爷身边有个天女马小雅时,她其实早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可当这一幕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呆滞的眼珠子难涩的转了转,忽然就爬起身来,又跪下来拼命的磕着头,“小雅,小雅……不,皇后娘娘,当初是民妇鬼迷心窍对不起娘娘,是民妇被猪油蒙了心,想要霸占娘娘的家产,这才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啊……还请娘娘千万要看在您二叔的份上,别与民妇计较,别与民妇计较啊!”
呜呜呜!
一边磕头一边哭,几乎便是涕泪横流,看着人心里真觉得不好受。
马小雅的不好受,基本上就是恶心。
“婶婶,别哭了,都是自家人,也不说两家话,婶婶我既然回来了,还要多谢婶婶的手下留情,如今大难不死,婶婶该高兴才是。”
文诌诌一番话说下来,这一口婶婶的叫着,宫祈玉听得直抽嘴,而柳凤却喊一声,冒一身的冷汗。
完了,这个妖女回来要收拾她了。
而世间之人,总有这样卑鄙的两面性。
一方面,借着皇后的名,大揽横财,一方面,却又心中诅咒人家是妖女,却不知你如今所得的一切,又是谁给你的?
马小雅早早看透了她的心,也暂时不与她计较,只是道,“二叔呢?”
原身给她的记忆中,二叔应该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拿不了媳妇的主意,于是就变成了泼妇当家,也才会有她当初被掐死,而扔到山底里的一幕。
“你二叔?哼!他最近在外迷上了一个小狐狸精,成天成天的不着家,依我看,这个家里,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旦说起了自家男人那龌龊事,柳凤气得顿时又口出狂言,连皇后正坐在眼跟前都忘了。
余墨抽了抽脸,“奇葩。”
宫祈玉深有同感,略有同情看向自家的皇后娘娘,马小雅似笑非笑,指尖叩着太师椅的扶手,懒洋洋的说,“不知婶婶你口中,声声咒骂的那个男人是谁?”
“当然是你二叔!”
柳凤柳眉倒竖的喊着,就听着周边一圈的倒抽冷气声,她脑门一寒,顿时就又回过神来,却索性是破罐子破摔,“妈呀”又一声叫,拍着大腿就嚎上了,“哎哟我这个苦命的人哪!嫁个男人不顶家不算,还合着外人来欺负我……呜呜呜!”
一边嚎着,一边又从指缝里看着上首坐着的皇后娘娘,心里一阵“扑通扑通”直打鼓,不知道这小贱人回来,难道是要夺回她爹的家产不成?
想当初,她眼红老大的家产,在老大夫妻相继过世之后,欺负她马小雅一个孤女无人撑腰,硬生生霸道了人家的地方,又将她掐死扔出去,这就是随便换个人,也不可能再放过她。
更别提现在的皇后娘娘。
心里七上八下想着,却不知也就是她这种势利小人,才会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想到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马小雅若真在乎这点家产,她也不必再回来了,直接一道圣旨砸下来,你柳凤敢不从?
她今天既然回来,就另有别的事。
这边正哭天抢地的抹泪哭嚎着,宫祈玉也坐着有些不耐烦,门外有人火急火燎的满头大汗回来,进门就欢喜的问,“小雅回来了,小雅在哪里,她在哪里?”
她二叔忠厚老实,这一辈子唯一的不顺心,就是娶了柳凤这个母老虎。
“二叔,我在这里。”
上首座位上,马小雅缓缓起身,眉眼带笑的看过去,依着前身留下的记忆,她这位二叔,年轻时,也是一位风流俊逸的好男子,可现在就算是四十有余,可看起来,仍旧是显得年轻,且浓眉大眼,又一脸忠厚之相,看起来就很暖心。
“小雅!”
马二一见她,顿时就眼泪纵横的哽咽着喊了出来,“小雅,当初是二叔无能,对不起你。二叔去找过你的……”
可惜没找到。
宫祈玉淡淡的想着,当夜那么大的雨,又被他阴差阳错把人给救了,这二叔如能找到人,可真是见了鬼了。
余墨这时,才终于觉得心里平衡了些,这个二叔还算不错的,总算没有一家子歪。
“可是二叔无能,没能找得到……”
马二接着又说,马府门外,眉眼清秀走进来一人,还没近前,就先行下拜,“奴婢青梅,参见皇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