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家别院,谢明理招来一个心腹,低声交代一番,谢吟月又格外叮嘱一番,那人不住点头,然后无声退下。
待人退下后,他对谢吟月道:“当初定下对付郭家的计划,想要击溃郭清哑心志,以为要费手脚将她弄来给江明辉做妾,谁知她也不简单,竟然扛住了谢家的打压;如今虽与前番不同,靠的还是江明辉。也好,只要目的达到就够了。这次绝不能放过她,不管她有没有杀人!这事你别插手了,为父自会安排,回头就往京城信。”
谢吟月轻声道:“是。”
她静静地望着外面一株盛开的丹桂陷入沉思。
在公堂上,郭清哑说到江明辉的死因时谢吟风浑身惊颤,绝非因为伤心,可她却不敢深究,也不想去探究。
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如果有万一,她确实不知情的。她以死者亲眷身份对郭清哑提出控告,所陈述的是推论,案子还需周县令来审,郭家也可辩驳,一切都依照正常的律法途径来进行,任何人都无可厚非。
若是她逼问谢吟风,逼不出内情反惊吓她;逼出内情势必要出手为她弥补漏洞、了结尾,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同谋,对郭清哑是栽赃诬陷,一旦事泄,谢家和她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有完全的把握,她绝不会将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眼下这样很好,进可攻、退可守!
※
县衙门口,周县令看着堵在衙门外愤怒质问的百姓,面色惨白;再朝街道两头看去,人流还在不断增加中,不禁浑身颤抖起来,“怎么……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会激起民愤呢?
不用别人回答,愤怒的质问声已经让他明白了:
“为什么关押郭姑娘?”
“谁说郭姑娘杀了人?”
“谁看见的?站出来!”
“没有证据就把人关了,这是栽赃!”
“不能冤枉好人!”
……
衙门捕头上前拦住百姓,劝解他们说郭清哑只是暂押而已。
百姓们不依,说没有证据就胡乱关人,就是不公!
这么大动静,早惊动了各方。
郭家和沈家趁机派人混在人群中推波助澜。
夏织造得知消息后,命人来询问。
周县令不敢怠慢,忙将详情具书回话。
事毕,又声嘶力竭地对百姓苦口婆心解释。
最后关键汇聚在江明辉七月三十一日下午从江竹斋出来后不见踪影,到底是去了郭家,还是别处。若能证明江明辉没去郭家,则郭清哑自然洗脱嫌疑;若无法证明,有从郭家船上搜出的短刀作证,且郭家兄弟恰好那个时段离开霞照,晚上歇在翠竹镇,江明辉的尸体就被抛在翠竹镇的江中,郭清哑的嫌疑就很难洗脱了。
他自觉这道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百姓都嗤之以鼻。
立即就有数人喊道:“我看见江明辉了!”
周县令大喜,急忙问他们在哪看见的。
结果,你说在城东,他说在城西,这个说在景江附近,那个又说在酒楼,乱七八糟。
周县令就黑了脸,明白他们故意为郭清哑开脱。
还是县丞有经验,对百姓说:周县令也是按章法办事,大家与其聚在这哄闹,不如散去,动亲友邻居帮郭家查找江明辉当日下午行踪。只要他那天下午出来了,相信不会没有一个人看见。只要找到证人,案情就能突破。若只是在这闹,不但帮不到郭家,反而会给郭家带来“聚众闹事”的罪名。
沈家有人在场,听了这话觉得有理,忙劝人散去。
等人都走了,周县令才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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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探听消息的人将今日衙门审理情形一五一十回禀给方瀚海夫妇,方则也在旁。
“爹,娘,说郭清哑杀人,简直荒谬!”方则听说清哑被关押,愤怒极了,又忧又急,直跳脚,“这狗官怎么断的案子?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未完待续)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