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仔细打量着李弘,笑着说道:“此次到邯郸,一是因为刘大人非常想念两位一定要来看看,二是来代陛下宣旨。”
李弘颇为意外地看了刘虞一眼。刘虞赶忙解释道:“我们前日在瘿陶接到陛下给你的圣旨,所以立即起身,日夜兼程赶来邯郸。上次因为幽州几位大人先后上书为你表功,惊动了陛下,所以陛下一直都很关注你。这次翼州牧郭大人和钜鹿郡冯大人先后在与蚁贼的交战中阵亡,冀州军队全军覆没,这件事惊动了朝野上下……”
傅燮看到刘虞要滔滔不绝地详细说下去,赶忙打断了刘虞的话,“校尉大人率领幽州铁骑在瘿陶大战中力挽狂澜,于混战中杀死蚁贼领张牛角,解救瘿陶城和冀州于危难之中,战功卓著。”傅燮赞叹地说道:“陛下在朝堂之上,听说子民和铁骑大展神威,力保冀州不失,龙颜大悦,亲自下旨重赏子民和铁骑大军的所有将士。”
李弘和鲜于辅立即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神色。这次陛下总算开恩,要赏点东西了。
“上次陛下赏你一个征虏校尉,的确是赏得太轻了,也不怪大家都为你鸣不平,所以这次陛下迁升你为行平虏中郎将。”刘虞笑道。
鲜于辅脸上闪过一丝羡慕之色。李弘虽然知道中郎将是一个不错的官,但一听又带一个“行”字,心里有点疑惑。
傅燮看在眼里,立即说道:“平虏中郎将是一个杂号中郎将,秩俸比两千石,虽然和征虏校尉的秩俸一样,但俸禄可比我和刘大人的高多了。我和刘大人虽然可以上朝议政,看上去很风光,其实很穷,不过就是一个秩俸六百石的官,和你军中的军候相差无几啊。”
刘虞大笑起来,他指着傅燮说道:“老弟又开始叫穷了。子民啊,你从军不足两年,虽然屡经大战,战功显赫,但你这个升官的速度已经是我朝奇闻了。按道理,你立这么大的军功,的确可以赏你一个将军,但有些事还是要按规矩来,不要徒自招惹嫉恨,引来无穷麻烦。官场不象战场,很卑鄙龌龊的。”
傅燮说道:“刘大人说的对,这个“行”也不过就是个过渡,无须太在意。“傅燮淡然笑道,“冀州战局未定,大人还须再战一阵,所以陛下特意赐你假节,(节,就是皇帝赐给高级官员行使职权的一种凭证。为一根长约180厘米的竹杆,柄上束有三重用牦牛尾制成的节旌,是作为加重将帅权力的标志,即授予该将领总统诸军的大权。假,本意为借,此为授予之意。假节,有权斩杀违反军令的任何人。)冀州各州郡的郡国兵全部由你统领指挥,有违抗军令者,皆可斩杀。”
“子民啊,如今赵国局势渐趋稳定,如果你能在今春之前,也就是四月,北上常山剿杀冀州黄巾军余孽,平定叛逆,那你最好了。”刘虞摸着小胡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本月,新任冀州刺史和钜鹿郡太守,赵国相都要陆续到任,你把政务交接之后,还是早日率部北上吧。”
“下官明白。”李弘恭敬地答道。
“你现在是行平虏中郎将了,虽然是中郎将中最低的一等,甚至比司隶校尉,城门校尉,护乌丸校尉这些重镇级别的校尉都要小一些,但好歹也是一个中郎将,有带兵征伐的实权,远远要比那些校尉风光,所以见到我们这些级别较低的京官,地方太守,千万不要自称下官,那就闹笑话了。”刘虞立即拍着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李弘的脸立刻就红了。
“大人上次派人来邯郸,不是告诉我们立刻就启程返回洛阳吗?怎么滞留到现在?”鲜于辅看到刘虞在和李弘说个不停,怕冷落傅燮,小声问道。
傅燮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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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都走不掉哇。”傅燮缓缓说道,“蚁贼领张牛角虽然死了,但其子张燕好象更厉害。钜鹿郡都尉潘凤率部占据高邑之后,贪功冒进,率部主动出击,准备占据元氏城,结果在途中被黄巾军伏击,全军尽覆。潘都尉死命突围,最后只带着一百多人逃了出来。刘大人接到消息后,立即带着部队火速赶到高邑,会同潘都尉的部队,再次杀向了元氏城。”
鲜于辅立即问道:“刘大人夺下元氏城了?”
傅燮点点头,继续说道:“双方交战了三四天,战斗很激烈。青州平原郡的部队非常强悍,他们的兵曹掾史刘备刘玄德更是一员悍将。此人攻城时身先士卒,亲当矢石,酣呼鏖战,勇不可挡。其后蚁贼眼看抵挡不住,于是主动撤出战斗放弃了城池。刘大人心悬冀州局势,滞留在元氏城,迟迟不愿动身赶赴洛阳。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在瘿陶等他,所以我们的行程一直耽误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