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太好了。”陈鸣喜笑颜开。
赵云小声说道:“走,我们去军市。见到马腾的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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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鼎和弃沉带着士兵们象鬼魅一般悄悄地包围了两个侧帐。随着一声令下,上百把战刀同时挥动,大家切开牛皮帐,飞一般冲进了帐内。顿时凄厉的惨叫声,恐惧的惊叫声,愤怒的吼叫声,兵刃斩开肉体的沉闷声充塞了整个大帐,在黑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的恐怖和血腥。
这两百名士兵隶属于马腾的亲卫屯,战斗力非常强,但他们抱着女人喝了半夜的酒,已经混头混脑,手脚疲软了,面对这群满腔仇恨的黑豹义从,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大帐内就看见战刀飞舞,鲜血四溅,人头滚落,转眼间,就没有敌人可杀了,连无辜的营妓都趴倒了一片,杀完了。自始至终,就没有看到有站起来迎战的敌人。
弧鼎一口气连杀四人,最后一个还是他从手下抢来的。
“竟敢打我们的人,活腻了,杀……”弧鼎手起刀落,一刀将敌人的头颅剁了下来。
赵云在前,陈鸣在后,带人冲进了主帐。
程球惊呆了,两眼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没有惊叫出声,就看见几颗大笑的人头伴随着一篷篷紫红色的鲜血飞向了空中。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就象见了鬼一样尖叫着飞窜而起,但随即就被迎面厉啸而来的弩箭射翻在地。
“咚……”一声,一颗血淋淋的女子人头掉落到堆满酒肉的案几上,那张红艳艳的小脸上一双恐惧万分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程球,好象在哀求他救自己一命,随即一篷温暖的血液从天而降,洒了他一头一脸。
程球终于惊叫出声,但只叫了半声,另外一半就吞了回去。他看到了赵云,看到了那张冷静而英俊的面孔。这张脸太漂亮,所以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在槐里大营的时候远远看到过,那是跟在李弘后面的贴身侍从。豹子终于上门了。
赵云大步走在军帐之内,那张白净的面庞在昏暗的烛光映射下显得杀气凛冽。他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战刀,双眼死死地盯着程球。
马维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终于躲过了三把战刀的追杀,他大喝一身,拔刀飞起,也不管是什么对象,抡刀就劈。赵云冷冷一笑,眼角都没有望他一眼,只是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那只藏在背后的左手突然飞出,手上长枪厉号着,犹如闪电一般,“噗……”一声洞穿了马维的咽喉。
马维至死都不信世上还有这么快的枪,他怒睁着双目,高举着战刀,却再也没有知觉。
赵云左手举枪,大步向前。马维被挑在长枪上,保持着举刀劈杀的姿势笔直地后退。一生一死,一进一退,看上去诡异阴森。
赵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程球。程球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一个杀人都不用眼睛的人,一个眼睛内的杀气就象战刀一样的人,一个让人恐惧得毛骨悚然的人,现在,这个人正在飞扑而来。程球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失措,连下意识地躲避都忘记了。
主帐内的人根本就不够杀,随后冲进来的士兵大感失望。
赵云长枪横摆,稍一用力,枪上马维的尸体立时凌空飞起,越过人群,一头冲出了大帐。
赵云再进一步,对准程球就是一脚。程球惨叫一声,连着案几,酒菜,人头一起腾空而起,冲上来的一名鲜卑战士拿着刀背对准他的身躯就砸了下去。程球出一声凄厉地惨叫,身躯打横,斜斜地飞出了大帐。
“捆起来。”陈鸣大声叫道。
赵云枪收背后,四下扫视了一眼,低声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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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马不停蹄,督军急进。
当天下午,部队赶到了小牛山。因为需要把前线的情况和自己对后期战局的考虑告诉周慎,征询周慎的意见,所以李弘命令部队停止行军,暂做休息。
周慎看到李弘,吃惊地说道:“子民,你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李弘带着几个部下正在给他行礼,不知到周慎为什么这么说,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将军这两天感觉好一点吗?”李弘问道。
周慎没有回答李弘的问候,而是示意自己的行军司马拿出一卷文书递给李弘。
“几天前,董将军和皇甫校尉的部队在汉阳郡的戎丘被六月惊雷的羌胡联军包围。皇甫校尉和董将军立即率部分头突围。现在,皇甫校尉的部队已经撤退到翼城,而董将军的部队却被围在望垣城以北的渭水河,情况十分危急。”周慎慢慢地说道,“傅大人和皇甫校尉联名来书,请求我们救援。”
“我刚刚接到书信,正准备派人送过去,没想到你就率着一万骑兵赶来了,真是太及时了。”周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子民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李弘接过竹简,看都没看,顺手递给了徐荣。
“将军,我没有这个本事。我准备带着部队杀到陇县城,救回我的部下,拿回大军的钱财。我带着部队赶到这里纯粹是巧合。这个战我已经没法打了。”李弘愤怒地说道,“不瞒将军说,西凉吏治的腐败,已经到了触目惊心,无法无天的地步。这战如果再打下去,我们不但打不赢敌人,还会死在敌人手上。”
周慎神色大变,额头上的皱纹顿时拧了起来。
“子民,出了什么事?”
站在旁边的徐荣看到李弘怒气冲天的样子,怕他话说多了,气更大,一旦言语不中听惹恼了老将军,事情就麻烦了,所以他立即回道:“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他就把程球带人查搜大营的事细细地叙说了一遍。
周慎奇怪地看着李弘说道:“你打仗这么厉害,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就象小孩一样。这种小事用的着生这么大的气吗?还带着千军万马去,你是不是……?”
周慎指着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弘气乎乎地坐在他前面不做声。
“程球这种跳梁小丑,你怎么整他都可以,甚至于杀了他都可以,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但是你杀了他之后,他背后的人还会找人来做这种事,还是要对付你陷害你。你要对付的是程球背后的人,而不是程球,你知道吗?”
李弘点点头。周慎说话简单明了,一语中的。
“子民,你一个人掉脑袋是小事,但跟着你的人都要掉脑袋就是大事了。你做事一定要考虑跟着你的几万部下啊。”周慎说道,“你一直带兵打仗,没有在官场上待过,有这种热血也很正常,但下次千万不能犯了。”
“你看看,徐都尉,麴都尉,华大人,我刚刚交给你,你就把他们往死路上带,你……”
李弘面红耳赤,十分不好意思。
周慎知道他已经悔悟,随即赞赏地点点头道:“你还年轻,将来你的前途不可估量,没有必要上小人的当。对待君子,用君子的办法,对待小人,要用小人的办法,明白吗?”
李弘非常感动,跪倒磕头。
周慎疼爱地看着他,心道,带着一万铁骑去杀一个小人的事,大概也只有这个连战功都不要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
“带着部队去翼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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