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信,玉石,阎柔,鲜于银,恒祭等一帮将领拥了进来,接着颜良,张郃,高览等人也闻讯赶来,大帐内顿时挤满了人。大家看到李弘安然无恙,都很高兴,一个个在大帐内有说有笑的。
李弘左右看看,奇怪地问道:“胡子呢?拳头呢?对了,还有楼麓呢?你们都来了,怎么他们几个没来?”李弘指着阎柔和恒祭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忙什么去了?都不来看看我了?”
阎柔面色一沉,恒祭垂不语。大帐内悄然安静下来。
燕无畏狠狠地瞪着卫政说道:“回大人,他们都被刺奸大人关起来了。”
李弘笑起来,他望着卫政说道:“国安,这次他们又犯了什么事?这几个人,什么时候安稳过?”
卫政在旁拱手说道:“回大人,没有什么大事,都是小事,略加惩戒也就罢了。”
华雄浓眉一挑,大声说道:“卫大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小事?你这根本就是袒护嘛。”
麴义也不高兴地说道:“卫大人,那天抓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小事?什么叫略加惩戒?卫大人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卫政脸一红,神情尴尬。
田重嫌燕无畏多嘴,气得甩手给了燕无畏一巴掌,然后走到卫政身边,笑着对麴义和华雄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协商处理的好,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僵。我们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三碗酒一喝,大家还是兄弟嘛。”
田重在冀州军中的地位毕竟不一样,他主动站出来说话,麴义和华雄碍着面子,很难再说什么。两人面色不善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李弘一听就明白,一定是自己的部下和西凉的士卒生了冲突。他本来想追问一下,但看到田重站出来把话说死了,也就无心再问。
大家胡乱扯了一会,陆续告辞。
李弘留下了郑信。
“出了什么事?”李弘问道,“我看卫大人好象很为难吗?”
郑信支支吾吾地捱了半天,说道:“子民,老伯已经说了协商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吧?”
李弘笑道:“好,好,我答应。多大的事嘛,一个个神神秘秘的,难道他们杀了人?”
“杀人倒没有,但双方都有一两千士卒参加斗殴,实在太不象话。”郑信摇头道。
李弘吃了一惊,笑道,“规模那么大?”
“你还笑?”郑信气愤地说道,“亏你还是个中郎将,统兵主将,军营里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笑?”
李弘看到郑信气急败坏的样子,大笑起来。
“事情都是楼麓引起来的。他在军市里请白山的一帮乌丸兄弟吃饭,顺便召集了几十个营妓助兴。十几个西凉的军官那天晚上正好也到军市里去找营妓。那些人看到营妓都让楼麓先抢了,心里有气,就在营妓帐外骂人。楼麓和一帮兄弟听了有气,冲出来就把他们打了一顿。结果那些人跑回去喊了几百人倒过来又把他们打了一顿。楼麓就去找胡子,拳头帮忙。三个人带着一千多人跑到军市去打架。后来怎么样,不用说你都知道了……”
李弘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军市的营妓很少吗?”
“不多,大概只有一百多人。上次子龙带人袭营,被他杀掉了许多。”
“这样吧。”李弘说道,“大营里有几千贪犯的妻妾子女侍婢奴仆,你去查查,年纪合适的,全部充做营妓。”
郑信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大人,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弘冷冷地说道,“贪官我都杀掉几十个了,还在乎这些人。”
“她们怪可怜的……”郑信小声说道,“我们这么做……”
“我总不能放了她们吧?”李弘苦笑道,“我们出生都很贫贱,我还是个奴隶,所以我们都知道做下贱人的苦楚。但同情她们并不能代表我们就能帮助她们。依照大汉律,她们就是这个命运,谁都改变不了。你说怎么办?”
郑信默然无语。
“先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吧。”李弘叹口气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还有五万俘虏的吃饭问题需要解决,守言,你可有什么主意?”
郑信心情不佳,他双手一摊,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天吃两顿,省一点啰。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已经找老伯几次了。看他们那个架势,好象不给饭吃就要暴乱似的,谁怕谁了。”
李弘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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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吾城座落在湟水南岸,距离黄河六十里。金城郡的郡治就在这座城中。
边章的伤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但生命还是不可遏制的从他消瘦的躯体内一点点地流失。痛苦终日折磨着边章,让他痛不欲生。
韩遂缓缓走进边章居住的院落。
病榻上的边章已经瘦脱了形,但由于照顾的人精心周到,他看上去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精神也不错。
“今天没带笛子来?”边章小声问道。每天,韩遂来看他,都要给他吹上一曲。
韩遂轻轻给边章给好薄被,小声说道:“子烈来了。”
边章默然不语。
韩遂笑道:“老边,这下遂了你的心愿了。”
边章喟然轻叹,问道:“子烈为什么不来看我?”
“有些事我们必须先谈谈。”韩遂说道,“子烈来得太突然,我们并没有什么准备。我们怎么和子烈谈?是投降还是招降?是招抚还是安抚?我们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万一啊。”
边章苦笑,说道:“是子烈和我们谈吗?”
“是豹子李弘。”
边章蓦然一惊。他和韩遂对望一眼,脸上闪过几丝诧异,几丝钦佩,几丝怨恨,几丝无奈。他摇摇头,闭上了双眼。
“老边……”韩遂轻轻喊道。
“李中郎突然在西凉血腥肃贪,给西凉和关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而他们的西征大军更因为缺乏军资,已经面临极端困境。这个时候,李弘突然代表天子前来招抚我们,肯定是无奈之举。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占据主动,逼迫朝廷让步。”韩遂娓娓而言,成竹在胸,“老边,你看呢?关键是我们不能离开金城,不能放弃军队,你说呢?”
边章微微颔,说道:“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接着他睁开双眼,望着韩遂,继续说道,“他在西凉肃贪,斩杀贪官,做着我们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说起来,他也是个血性汉子,令人敬佩啊。几十年来,谁敢在西凉拿起正义的屠刀?也只有这只北疆来的豹子。”
韩遂钦佩地点点头,说道:“此人胆子之大,手段之血腥,气势之凛冽,非常罕见。”
“他敢来,必定有所倚仗。”边章说道,“文约,你要多加防备。另外,你要和杨秋他们打招呼,不要意图谋杀他。虽然我们被李弘击败,十几万大军被他毁于一旦,但那是战场上双方堂堂正正的交锋,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可言。”
“如今他在西凉肃贪,得罪了朝廷各派势力,前途渺茫。如果他死在我们这里,我们不但失去了招抚的机会,也失去了西凉的民心。他现在在西凉和关中百姓中的声誉很高,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死在我们这里,知道吗?”
“我知道。”韩遂慎重地说道,“子烈说,他来之前,李弘在槐里城被一帮刺客连续行刺了两次,受了伤。现在想杀他的人太多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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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圣旨送达子秀山大营。
天子同意李弘速速赶到金城招抚叛军。天子大概担心李弘在招抚叛军的过程中阻力太大,短时间内赶不回来,所以特意给了李弘一个招抚叛军的底线:只要叛军表示效忠天子,归顺大汉朝,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
天子的确对李弘青睐有加。他答应了李弘调拨粮食的要求。他以手诏告诉李弘,他已经下旨给河东,弘农几个关东大郡,立即筹措一批粮食送到子秀山大营。
陪同前来宣旨的桑羊望着李弘,直言不讳地说道:“大人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陛下给你这么一个条件,就是我去金城,也能凯旋而归啊。”
李弘笑着俯身凑到桑羊的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我花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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