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午脸都绿了,她还吐在他的身上,偏偏他不能声张,待她吐完,急急在车上翻找出外袍,将自己脏衣脱下,扔出了车外。
他冷冷的看着她,又有掐死她的冲动,而她却倒在榻上,气喘息息,脸色苍白。
刑午不得不再次为她把脉,她拒绝,他冷笑一声,凑近她,“你还想再来一次。”
她脸色嗖的一红,又怒又羞,他却好以整暇的抓起她的手,对于自己这番状况,辛夷不知原因,刑午只道,她在晋宫,好日子过惯了,出了门,没人伺侯,没有美食,便不适应,身子弱,血气不足,再天气炎热,便有此症。
辛夷不凝,整颗心都放在如何摆脱栾书的控制上,还有刑午的举止,那么可凝。
很快,马车便奔跑起来,两人隔几而坐,互不理会,辛夷挑起帘子,“商队”开始朝回城出发,武士们有些换上了小厮的服饰,赶着牛车,有些仍骑在高马上,扮着押送货物的剑客,而栾书自然就是“商队”主人了。
可怜那些无辜之人,尸体被随意掩埋,就这般客死他乡。
辛夷神色恹恹,放下帘子,无意瞟见刑午,闭目靠在车壁上,眉头微蹙,似有无限心思。
她细细打量着他,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痕迹,还与三年前那般,俊美无双,他与孙周的美不同,他更偏于阴柔,不言苟笑,以前,为了博他一笑,她可是煞费苦心,做了许多,如今觉得费议可思。
其实他也可怜,夏姬夫妇去得早,他独自生活了数年,后来又跟着名师学医,想必吃了不少苦,她一直想照顾他,他拒她千里之外,他心中有喜欢的人,却不得,而她有了孙周,却还与他纠缠不断。
或是感到她的注视,刑午嗖的睁开眼,对上她的目光,她目光闪烁,脸色微微发红,好似她偷窃了他的美貌,以前,他必是不悦,可此时。
刑午只觉心中有什么被触动,竟有一股暖流,见她如兔子一般受到惊讶,还似多年前那样,有些事,有些人,便是隔了经年,仍是未变,她对他并非无情。
他不仅菀尔,目光柔得了好许,但见她端正着身子,双手交放于腹前……腹前?他的目光落在她腹部,原本有些喜悦的心情,瞬间拥上一股子火,又似落入万丈冰潭。
他紧紧握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未发作,心里却想着,要尽快养好她的身子,再除去那个孽种。
约半日时间,马车来到回城,这是一个边境城池,原以为不起眼,未料,城墙高大,城门厚实,城中路人不绝,剑客皆是,街上不时有拉货的牛车通过,街道两旁,更多的是酒肆,与驿店。
辛夷透过帘子,突然见一行护卫走来,她欲大声唤喊,却被刑午拉进怀里,放下帘子。
“乖乖的,我们很快就会逃出,此时招惹他们,只会惹来麻烦。”
辛夷狠狠一句,“你这贪身怕死的懦夫。”
刑午不理她言语讽刺,很快“商队”寻到一处的驿店,他半拉半抱,把她带下车,辛夷一路挣扎,最后,他直接把她横抱而起,有驿站小厮迎了上来,他直言吩附道,“我等是前往陈国的商旅,我是主事,这是我的夫人,途中染疾。”言毕,又朝栾书看去,栾书在舟的搀扶下下了车,
“那位是商队主子,你且准备一个小院,容我等休息。”
小厮连连应喏,招呼众人。
辛夷被刑午抱进小院的一间客房,又拿来绳子将她捆住,辛夷大怒,“刑午,你这是何意?”
“我是被老贼所劫,还是被你所劫?”
刑午不作声,待把她绑在床上,站在榻处看她,“我与栾书周旋,恐你坏事,害人害己。”
辛夷冷眼看着他,自是不信他的话,只听他又道,“你且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休息?有这般休息的?
然而,刑午说完,极快的转身离去。
辛夷气得咬牙切齿,她便这般躺在榻上,那能入眠,脑子己是乱成一团,她反复说服自己,静下心来,总会有法子,总会有法子。
她朝门外望去,有一道人影,定是看守她的,她长长叹了口气,又盯着纱帐出神,离开新田,十数日,此时,孙周又在做什么?
他是着急,还是沉溺于他的新婚之中?
当然是着急的,辛夷甩甩头,并不怀凝他,但又想到刑午的话,她一定要问清楚,他娶杞国公女,真是早己想好的吗?
却这番设计来骗她。
辛夷又闭上眼,过了回城,不远便是洛河,若出了边境,便再难逃脱,他怎么还不来?这一路,如此平静,连一个追兵也没有,她知栾书派人在后作了安排,可她也有留下标记,便是被刑午发现,至少也知,他们的方向了。
想到刑午,这人倒底是怎么回事?辛夷百思不得其解,脑子混混顿顿,疲倦不己,便有些晕晕欲睡。
刚打个盹,便是轻微的脚步声,也把她惊醒。
她瞪着大眼,见刑午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身后还跟着两个武士,抬来一个木桶。
看看天色,己暗了下来,屋内点起了灯,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
“知你受不了路途劳累,先进食,沐浴后再睡。”
刑午说话带着嘲弄,把食盒放在几案上,又去解开她的绳子,便朝武士吩附道,“过半个时辰,再打热水来。”
两人退出,他何时可以吩附栾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