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轻咳一声,来掩示自己的尴尬,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珲弟与蛛儿珵儿皆下落不明。”
孙周一惊,听完辛夷说完原由,微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她,想去搂她入怀,又想到适才她的警告,怕再令她不悦,只得强烈压住心中的情感,“不用担心,我让太子派人去寻找,珲弟有伤,必还未出城。”顿了顿,“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便是身处险境,也是幸福的。”
他意有所指,却令辛夷更加伤心,不由得想到自己与珲弟竟这般命运多舛。
她未作声,微微垂着头,孙周瞅着她,心中隐隐着痛,双手握成拳放于膝上,她就在身边,一臂之远,他却不能去碰她,那隐忍的滋味实在难受,她那般倔强与固执,又脆弱的令人怜惜。
孙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辛夷……”她不准他这般称呼,他己习惯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唤了一声,便噤声,最后忍不住的朝她伸出手,被她一瞪,又嗖的缩了回来,十分懊恼。
两人便保持这番姿态回到了商平府邸。
商平迎了出来,“贵人,太子来了。”
“哦?”孙周看了看辛夷,令偃李把她送回屋子,自己随商平大步朝书房而去。
辛夷回到屋,左右不能平静,黄昏,小奴送来食,简单吃了一些,然后来到院子,朝那书房望去,书房门紧闭,门外侯着子袄与两位院护,辛夷在院中左右渡步,天色己暗,孙周还未出来,一阵冷风过后,辛夷打了个寒颤,突然就想到孙周的胳膊,她咬咬牙,转身朝厨房而去。
吩附了一番,辛夷回到屋子,坐在窗下看着明月当空,似什么也未想,又似思绪万千。
次日,辛夷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猛的撑起身来,记得昨日坐在几侧,为何却睡在榻上?
这时,门忽尔被推开,孙周端着食盒进来。
辛夷瞪着他,“你为何不敲门?”
孙周一愣,又退了出去,重新敲门而入,门外还站着子袄与偃李,两人都移开视线,不忍看着主子“受欺”。
孙周带着笑,把食盒放在几上,又进来两个小奴,端来清水。
孙周屏退他们,亲自“伺侯”。
辛夷道,“你且出去。”
孙周道,“我未进食,与你一起。”并把湿帛递到她手里,“昨夜旧疾发作,幸得你为我准备了热水。”
辛夷有些不自在,偷看了他的右手,喃喃说道,“并非特意,见有热水,便让小奴备着。”
孙周瞟她一眼,眼中含笑,“如此,礼尚往来,今日之食,便是我亲自烹煮。”
辛夷正在漱口,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
“怎么了?”孙周赶紧拿出丝帛为她拭嘴,辛夷一把抢过,“你亲自烹煮?”她不由得想到,数年前,两人在清源,他煮的食,实难下咽。
辛夷脸上表情丰富,嫌弃,好笑,孙周见此,挑着眉,“你试试便知。”
于是洗漱完毕,孙周献宝似的拿出食物,是一碗肉羮,冒着热气,配有绿色荠菜,看着便有了食欲,辛夷有些不敢相信,尝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
她看着他,他眼中充满期望,“如何?”
她愣愣的点点头,暗忖,此羮绝非他做,“还行。”
孙周扬唇一笑,坐在她对面,为自己盛了一碗,“嗯,清淡了些,然,清晨不易油腻,晚间,我给你做炙肉。”
辛夷险些呛了口,他还会做炙肉?她默不作声,只听他说道,“这些年,我常做食给彪儿吃,不管好与坏彪儿总是赞不绝口。”
什么?他还亲自给孩子做食,这在寻常人家本是常事,可他毕竟是国君,实难想像,她瞪大着双眼,看着他,孙周不以为然的笑笑,“彪儿最喜炙肉,特别是鹿肉,然,宫中鹿苑,姬妤不让动,幸得她嫁了人,否则,二人总闹得我头疼。”
“姬妤出嫁了?”
“嗯,我赐婚于韩起。”
许久以来,这是辛夷听到最好的消息,想到那没心肺的公女,辛夷突然红了眼眶,她还是嫁给了韩起,或是韩起终于等到了她。
孙周把公女之事简而言之,又说起了赵武,突然动情的握上她的手,“韩起等了姬妤五年,我便等你一生也愿意。”
辛夷猛的抬起头,欲抽回手,他紧握不放。
“孙周,你答应我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