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若见她久思不语,忙又说:“你放心,我龙天若虽然花名在外,但是,像你这样凶悍的女屠夫,还真是提不起爷的兴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
“说什么呢?”沈千寻浓眉一挑,“姐很稀罕你吗?姐为什么要你这种渣渣感兴趣?”
“好!好!我是渣,我是坏蛋,我嘴贱,行了吧?”龙天若举手投降,“夜深了,咱别吵了行不?咱洗洗睡吧!”
“谁跟你洗洗睡?”沈千寻又瞪了他一眼。
“口误!纯属口误!”龙天若嘻皮笑脸的摆手,“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洗洗,各自睡了吧!”
“这还差不多!”沈千寻瞥他一眼,“我住哪儿?”
“最好的厢房,已经给沈大仙姑您预备好了!”龙天若垂手站在一旁,活脱脱一个侍儿样。
“沈大仙姑?”沈千寻冷哼一声,“这回怎么不是小僵尸了?”
“您保住了我男人的雄风,这是多大的恩德啊?我哪敢再对你不敬?那我不成忘恩负义的人了吗?”龙天若在一旁陪笑。
乍看到他这么听话这么好,沈千寻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她打了个呵欠,自去洗漱休息,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困倦至极,头一沾到枕头上,很快便香甜的睡着了。
许是觉得龙天若这里十分安全,她睡得十分放心,竟然还很诡异的做起了春梦。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龙天语的白云馆。
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软风温柔,她和龙天语牵着手,在花间随意徜徉,龙天语一直盯着她看,他的眼波温柔,似春水荡漾,暖而温润,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湿润的春草,在春风春雨中快活的飘摇。
这样的旖旎的感觉,让她在梦里依然纠结至极,想要挣扎着醒过来,心里却又有些不舍得。
她在一半甜蜜一半张惶的诡异状态中摇来摆去,倒似是在荡秋千一般,忽高忽低,微微失重的感觉十分惬意。
等到醒来,满眼灿烂阳光,她躺在床上有些懵,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叫:“若哥哥,你睡醒了没有?”
又是那个紫衣傲骄女?
可是,她睡的不是客房吗?为什么这个丫头会跑到这里来找龙天若?
正糊涂间,外面的苏紫嫣已经等不及了,在外面叫:“你怎么不回我话?我不管了,我要进来了哈!”
她边说边大刺刺的推开房门,一眼看到衣衫凌乱的沈千寻,直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怎么是你睡在若哥哥的床上?”苏紫嫣尖声大叫,拿起一只枕头,对着沈千寻又扑又打,只可惜以她的功力,连沈千寻的衣角都沾不着,她火气没处泄,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边哭边叫:“你这个放浪的女人!你这个女妖怪!你把我的若哥哥睡了,呜……你睡了我的若哥哥!”
沈千寻满脸黑线,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这丫头说什么?
她睡了她的若哥哥?
靠,她会沾一个被一千具女尸玩过的男人吗?
他就是拿花瓣水洗一百遍,拿百合花包了,放到她床上,她都不会瞧一眼!
“喂,你误会了!”沈千寻耐着性子解释,“他昨晚没住在这里!他跟我说,这里是客房,我才放心的住下来!”
“你还说!”苏紫嫣扁着嘴,眼泪越汹涌,“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王府留宿,还睡在若哥哥的房间,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事生吗?你这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千寻一个头两个大,“昨晚你若哥哥突然旧病复,晕倒在路旁,被我瞧见了,就好心把他送回家,这一折腾,天儿就晚了,然后昨晚又下了暴雨,我不得已才留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紫嫣又惊天动地的哭起来:“你就睁眼说瞎话吧!谁说昨晚下暴雨了?我家怎么就没下?”
沈千寻愕然:“可是,真的……”
“假的!”苏紫嫣霍地坐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恨恨的瞪着她,“我最恨你这种没事就喜欢装着端着的女人了!你不是说昨晚下雨吗?咱们现在就出去问问,我还就不信了,难不成只有你们王府的天跟我家的不是同一块?”
她不由分说就把沈千寻往外扯,同时大声吆喝:“你们都给我说说,昨儿晚上到底有没有下雨?”
王府里的下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集体装哑巴。
苏紫嫣得不到回应,越火恼火,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她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在王府搞破坏,什么盆啊罐啊花啊朵啊统统遭蹂躏,哗啦啦的碎声加上她的尖叫声,简直就像龙卷风一般摧枯拉朽,破坏力大到惊人。
沈千寻被惊住了。
别说,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沈千碧虽然也是大小姐,脾气也坏得要命,可她跟龙云雁一样,是个爱装爱端的货,时刻记着自己的尊贵身份,举手捉足间一派候门小姐的优雅从容,就连哭也会很小心,不让恶心的鼻涕流出来。
她们已经把伪装当真皮使用了。
可眼前这一位,却是个水晶肝玻璃肺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