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若却无视她的异常,他将那丝帕拿在鼻间嗅了又嗅,作无限陶醉状:“真的好香啊!这香气清雅淡然,就似寒雪之中的红梅,彻骨香寒,这么好的物件,爷真不舍得用在你身上……”
沈千寻实在憋不住,尖声大叫:“龙天若,你这个死变态!你为什么要偷拿我的丝帕?”
“谁说是你的?”龙天若瞪眼,“这是爷一个相好的送的!”
“你还敢胡扯!”沈千寻被气得头都晕了,这种丝帕确实寻常,可是,那上面的绣花却十分的不寻常,因为那是出自八妹之手。
八妹是什么人?打架斗殴甩鞭子不在话下,可论起女红刺绣……好吧,比她强一点点,她只会缝补人皮,她却能在帕子上绣出一朵花。
就因为强那么一点点,八妹便很得瑟的绣了一只丝帕给她用,说是要尽下人的本份,但那上面的荷花刺绣却实在惨不忍睹,好在沈千寻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帕子就是帕子,能擦擦汗揩揩鼻涕就好,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做神马大家闺秀。
这样一个特别又粗陋的绣花手帕,天下独此一件,连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名字都看得一清二楚,如何能错得了?
沈千寻一想到自己的贴身之物被这货天天揣在怀里,就跟不小心摔倒,跟癞蛤蟆面贴面一样的恶心,她愤愤然伸手去抢,龙天若却偏要逗她,把帕子举得高高,聒不知耻的卖萌耍呆:“嘻嘻!你够不着!够不着!”
沈千寻当然够不着!
她比龙天若矮了足足一个头,身高差距不说,人家会飞,会飞檐走壁,她不会,几个圈子兜下来,她气力不济,两眼晕,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她没了力气,龙天若却又走到她面前做好人,咕哝说:“一个帕子而已,你急什么急啊?爷这就还给你!”
他把帕子往沈千寻脖间一系,又灵活的打了个结,沈千寻气坏了,恨恨的瞪着他,他却浑然不觉,那双带着笑意却又邪气的黑眸忽地凑到她眼底,笑嘻嘻说:“爷可是为了你好!怕那沈千梦拿这草莓印,去动什么歪脑筋!”
“我真是感动极了!”沈千寻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但我想问鬼殿下,你拿我这帕子时,又动的是什么歪脑筋?你……你到底是有多变态啊!混蛋!”
“你自己落在爷那里的,爷好心帮你拿来,怎么成混蛋了?”龙天若抽抽鼻子,一幅委曲至极的模样,他撅嘴,满眼幽怨:“乖寻儿,你欺负人!”
沈千寻刚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被这句恶心矫情的话给叫了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论起无耻耍赖的功夫,她实在不是这货的对手,好吧,斗不过,就跑吧!
她瞅个空儿,拎上自已的工具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
马车一路急行,终于到得相府,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理理衣裳,平静的走了下来。
然而一到烟云阁门口,她的眼又开始直。
谁能告诉她,龙天若这货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这一路风驰电掣一般,他居然还比他先到,他是扎翅膀飞进来的吗?
“嗨,寻儿,你有点慢哦!”他松松垮垮的靠在一株石榴树上对她笑。
“你又来做什么?”沈千寻跳脚。
“啊?”龙天若作愕然状,“寻儿,你不喜欢我来吗?你昨儿昨上,不还说喜欢我的嘛!”
沈千寻彻底疯掉。
“原来昨天晚上,大姐是跟三殿下在一起!”蔷薇花丛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沈千寻心里一惊,抬眼望去,正好看到沈千梦鬼魅一般从花丛后走出。
沈千寻冷笑回:“三妹这么关心我的形踪,真是令我感动!”
“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沈千梦笑得温婉平静,一如寻常,“姐姐一夜未归,父亲甚是担心,差我在这里候着,说是等大姐来了,便到他那里去一趟!”
“我没兴趣,不想去!”沈千寻硬邦邦的回。
沈千梦干笑:“大姐还是去吧!父亲可是这相府的主人,咱们身为人女,若是忤逆生父,岂不是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