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不必如此!”沈千寻心情很好的跟他开玩笑,“就算你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改变不了这铁一般的事实,这叫科学,懂吗?当然,你不会懂的!就如地上这两位禽兽不如的将军,是没有办法跟他们讲人性的,因为他们不是人,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他们还不如野兽呢!”外头突然有激愤的百姓叫嚷起来,“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襁褓之中的婴儿都不放过,真正是令人指!”
“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妻儿?你们这样残忍的屠戮他们,若有一天自己妻儿父母遭遇这样的惨遇,你们心中又当作何感想?作下这等恶事,还抵死不认,该罪加一等!”
“这样的恶人,就该千刀万剐!”
“皇上,剐了他们!剐了他们!”
……
一声声愤怒的指责如巨浪般汹涌而至,沈千寻方才那一段平白却残忍的描述,让得知真相的人们义愤填膺,他们冲过衙役的阻挡,疯狂的涌了进来,对着沈千秋和龙越一阵拳打脚踢,很快,这两人便被揍得鼻青脸肿,沈千秋那张歪嘴越歪了,简直惨不忍睹。
一片混乱之中,九伶和侉彝族人齐齐跪倒在龙熙帝面前,悲声叫道:“铁证如山,求皇上为我一万三千族人申冤!”
龙熙帝未待作答,地上扭曲挣扎的沈千秋和龙越已经全线崩溃。
许是这排山倒海般的愤怒咆哮声让他们忆起当日的惨景,又或许,是近一个月的刑狱生涯磨损了他们的神经,当然,更主要的是,沈千寻演示出的论断,让他们知道,再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他们在雨点般的拳头下惨号哀叫:“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们认,我们有罪!我们罪孽深重!”
但他们既已犯了众怒,不管认与不认,这揍都是躲不过的,一时之间,鸡蛋烂菜叶驴粪什么的纷纷的往他们头上招呼,场面一片混乱不堪,虽然皇帝老子在此,愤怒的百姓们似乎也无所畏惧。
沈千寻向龙天若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对她挑眉,咧开嘴,还以狡黠得意的狂笑。
她垂下眼敛,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笑意。
百姓们再气愤再仇恨,在皇帝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但是若有几人先激愤动手,后面的人却会迅速跟进,这是一种榜样效应,大家都知道,法不责众。
虽然有点乱,但这种众人狂殴恶狼坏蛋的场景看在眼里,却十分舒爽,尤其等九伶和那些侉彝人加入时,这场狂殴便越有趣。
一旁旁听的龙云雁见到此种情形,自然是心神俱裂,哭号着去救自家儿子,人没救着,反被愤怒的人们乱拳打晕在地,龙逸和陆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拖了出来,饶是如此,那身上已被踩踏得不成样子。
沈庆则缩着头躲在门后不吭声,生怕一吱声,那些人的老拳便打到他的鼻子上,而龙震听见儿孙的惨号,再也坐不住,忙喝令身边的兵丁去救人,这不救还好,一救之下,那些百姓们便狂叫起来:“不得了了,又要屠戮平民了!”
“怪道儿孙那么胆大妄为,原来是有这个做爹的在后面撺掇啊!”
“快找皇上救命!”又一人喊道。
于是大家齐唰唰的跪在了龙熙帝的面前。
龙震也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径直去抱龙熙帝的小腿,哭求道:“皇上,他们两个该死,可也当依法行刑,求皇上,不要让这帮乱民活活弑杀了他们啊!”
他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哪里还有一朝老臣的模样?
面对眼前的奇葩场景,龙熙帝也是哭笑不得,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该顺应民心才行!
他沉声宣布:“沈千秋龙越为夺军功,滥杀平民一万三千余众,罪大恶极,其罪当诛,来人,现将他们推出午门外斩!”
只是斩,不是凌迟不是车裂,已经很给龙震面子了,龙震松了口气,把头磕得山响,感谢这个人让他的儿孙爽爽快快去死。
只是,他的儿孙们让别人死得那么不爽快,自己死时却又想爽快,这世间的便宜岂能都由他们占了去?
行刑时,观看者人山人海,刽子手的大刀磨得闪亮亮,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大刀砍头鲜血飞溅的刺激场景,眼看着大刀扬起来,眼看着阳光在大刀上留下一轮刺耳的光晕,然后,突然之间,那光晕突然化作两簇火苗,毫不客气的钉在了沈千秋和龙越撅起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