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寻面如寒霜充耳不闻,只当他是隐形人,那种强大的凛冽之气,换作旁人,一准儿受不了先冻死了,但龙天若反而越得瑟起来,摇头晃尾的活像只哈巴狗一直冲着她汪汪:“老-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胸怀日月,气吞山河……”
沈千寻颓败的垂下脑袋。
这货到底还要碎碎念多久?她真的很困有木有?他一直这么嗲的说话,让她怎么睡觉?
无奈之下,她只得沉痛出声:“好了,你别说了,我求你了,我原谅你成不成?”
“成啊!太成了!”龙天若那张苦巴巴的脸立马春光灿烂,他围着沈千寻转圈圈,“老大,你真是太好了,你胸怀若谷,你大气磅礴……”
沈千寻缓缓抬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捂住了龙天若的嘴,一字一顿道:“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永远也不原谅你!现在,听我的话,出去!”
她松开手,龙天若笑嘻嘻的对她抛了个媚眼,飞快闪了出去。
次日清晨,却又准时出现在沈千寻的卧房外面,抱着双臂,靠在屏风上,笑嘻嘻的说:“小僵尸,快起床,太阳晒到屁股了!”
沈千寻昨儿奔波了大半夜,这会儿正困倦得要命,翻了个身,又继续睡,那边龙天若却执着的敲个不停:“小僵尸,快起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然爷把虫子吃光光,你就会饿肚皮!”
沈千寻彻底崩溃,她披头散蹑手蹑脚下床,准备给龙天若吃一记闷拳,不想对方似是早有提防,门开打开,便已飞快的闪至一旁,嘴里笑道:“有好消息!打死爷,你就再也听不到了!”
沈千寻睁着惺忪的睡眼,幽怨的盯着她瞧。
“先,恭喜我们俩已经被解除封印!”龙天若笑眯眯的说:“据爷的观察,皇宫密狗已然散尽,不过,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我昨儿就知道了好不好?”沈千寻少气无力的回。
“呃……那么,五毒和姜博容已经和好,他们派人传来消息,要请你去给姜家已死的男丁验尸,这算不算好消息?”龙天若讨好的笑。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沈千寻抓狂,“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去扒死人的尸体吗?”
“可是,一提起这个,你都很兴奋的啊?爷还以为,你就喜欢尸体的腐烂味道呢!”龙天若一脸假天真。
“你才喜欢腐臭呢!你全家都喜欢!”沈千寻怨怼的看了他一眼,任命的去穿衣洗漱,边洗边想:这姜家的男丁,又会因为什么离奇的原因死去的呢?要知道,姜家在昔年也是风云人物,家中男丁骤亡,绝对会想方设法找出死因的,可问题就出在这儿,那么费尽心力,依然无法破解死因,无中毒迹像,尸体无任何致命外伤,平时亦无隐疾,一个个健康的活人,接二连三的奇怪死亡,这太匪夷所思了!
死龙天若,她沈千寻是对尸体感兴趣吗?她明明是对其中藏匿的玄机感兴趣,是对破解死亡密码感兴趣好不好?
用过早饭过后,她直奔约定好的地方,在郊外的一处寺庙,她见到了姜博容和五毒,见到她,姜博容起身施礼:“博容见过王妃!多谢王妃肯前来帮助在下!”
“姜大人客气了!”沈千寻客套道,“我不过一介侧妃,不必多礼!”
“这验尸实是一件脏污辛苦之事,王妃肯来,实是莫大的面子!”姜博容转头又看了五毒一眼,说:“刚刚在下去了沈府,二姑母已经解了沈府中人的毒,王妃勿再挂念!”
“如此,多谢姜大人!”沈千寻微笑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姜太后打算让我先看谁的尸骨?”
“我大哥的!”姜博容答,“他是姜家死的第二个男人,死时三十五岁,他是武将出身,身体最是健康,死前一晚,还在庭院里耍了一通拳,谁想只隔一夜,竟然死于非命!”
虽已事隔经年,如今再度提起,姜博容仍难掩哀痛之色,“自姑母和父亲死后,姜家上上下下,便都遵大哥为主心骨,他虽然与我并非一母所生,但为人极好,我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向来疼我,可他就这么去了,全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紧接着,二哥又出事了,同样离奇的死去,其间不过相差半月,也一样无病无灾无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伤痕,就这么死了,请了最好的验尸官,依然什么也查不出来!”
五毒在一旁自责道:“怪我!我当时若听你的话,早点回来,或许你三哥就不会也无声的死掉,还有他们年幼的儿子……”
姜博容低叹不已,沈千寻则思索着问:“验尸官怎么说?还有,你大哥平日里可有头痛或心痛的症状?”
“验尸官没在他身上现任何伤痕!”姜博容答,“大哥平日里也无你说的那种症状,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百思不得其解,验尸官与我关系极好,为了大哥的事,足足在停尸房待了两天,几乎将大哥每处细微之处都查了一遍,却仍是什么现也没有,没有毒,没有伤,没有病,这人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