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八妹不敢置信的问。
“爷本来不知道的,可是,你们一直在提醒爷!”龙天若鄙夷道:“咱们的皇上,本来对我已经不防备了,沈千梦暴露的那晚,我们父子抵足而眠,说了一夜的交心话儿,可转瞬间,他又把国主拉出来试探我,这说明了什么?”
龙天若冷笑:“这说明,这一天之间,生了一件事,让他对产生了怀疑,却仍是不确定的怀疑,那么,生了什么事呢?那一天,我一直在妓馆游舫里鬼混,我的人也很老实的吃喝嫖赌,貌似只有沈千寻一人有些不对,但她是不会背叛我的,她的嘴很严,也不会走露风声,可无巧不巧的是,那一天,她喝醉了,还是你陪她喝的!”
八妹苦笑:“三殿下果然心细如,要想从你们身上挖消息,还真是难,也只有那一次,我从沈千寻的嘴里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实话。”
“嗯,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有什么话,要对爷说吗?”龙天若好整以暇的话。
八妹下意识的摇头,龙天若冷笑:“带她去一个好地方,爷帮她清醒清醒!”
他的袍袖一挥,阿痴很快便将八妹提溜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三人到了一处隐秘的小院。
推开小院的铁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摇曳的烛火中,八妹看到墙上吊挂着的各色刑具,颤抖着她闭上双眼。
“她帮你洗脱冤屈,她把你当亲妹子,处处爱护,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龙天若的声音冷得像寒风之中的碎冰,“还是,从你认识她的那一天起,你便心怀不轨,你便已经是龙天运的卧底了?”
八妹听到龙天运三个字,身子像筛糠般的颤抖起来,她的牙齿咯咯响,却始终不肯多说一个字,龙天若大怒:“爷是看在沈千寻的面子上,不想让你太过痛苦,看来,你很是忠心,不肯老老实实的吐露实情了!”
八妹的嘴唇轻颤,泪水狂涌,她剧烈的喘息着,她开口,声音一片死寂悲伤:“三殿下,你杀了我吧,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说,我不说,死我一个,我说了,他们都会死!”
“他们?”龙天若冷哼,“你,不是一个孤女吗?一个孤女,还有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吗?”
八妹垂不语。
龙天若轻哧:“还真是蠢,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爷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那位主子,便能放过你在意的人吗?用你那猪脑袋仔细的想一想吧!如果你死了,你在意的人,一定活不成!而你这样不配合,爷又一定会杀死你,八妹,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吗?”
八妹身子一颤,低低的呜咽出声。
“但如果选择配合,结局未必就是死!”龙天若缓缓蹲了下来,“爷不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你的主子姐,也算宅心仁厚,如果你愿意将功折罪,吐露实情,我们说不定还能商议出一个两全之策来,这样,岂不是更好?”
八妹的眼泪啪啦啦往下掉,良久,她抬起头来,颤声道:“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
沈千寻一行人离开郊外墓地,回到京城时,狂风越肆虐,而在狂风之中,隐约似有雪白的砂粒夹杂其中,五毒抬头看看天,讶然道:“这是要下雪了吗?”
“不是要,是已经下了!”姜博容伸出手,接了一颗雪粒在手中,喃喃道:“这才刚过中秋,怎么就下起雪来了?莫非,老天也知道,我们姜家男人死得冤枉吗?”
五毒一听这话,当即下马对天行跪拜之礼:“苍天在上,若能使我姜家沉冤得雪,我愿从此吃斋念佛,再不用毒伤人性命!”
沈千寻默然相看,对于求天求地这种事,她一向无感,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一路顶风而行,等到回到王府,已是半夜了,她却睡意全无,抱着那卷手书去找龙天若,不想却扑了个空。
龙天若的卧房空荡荡,素日爱守在门两侧的阿呆和阿笨也不见踪影,只有阿痴正在房间里打坐,头上还留有残雪,见她冒头,忙对她竖起大拇指,一字一字慢吞吞道:“王妃,你好牛!”
“嗯?”沈千寻微怔,随即撇嘴:“你今天又跟我一起去了?”
“是!”阿痴回,“爷交待过,要保护好王妃,少一根汗毛,就把阿痴的头全部拔光!”
沈千寻轻哧一声,问:“你有主子爷呢?是出去鬼混了,还是压根就没回来?”
“他入宫了!”阿痴回答,“原该回来了,谁知有什么事挂住了呢,竟到这会儿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