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千寻轻哧:“上回是梨花,这回变仙女了?”
“天下掉来的不只有仙女,还有冰雹!”龙天若嘴一咧,那幅哲学家形像立马烟消云散,只剩一脸坏笑。
“我要是冰雹,谁都不砸,先把你这张嘴给砸歪了,省得它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沈千寻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好吧,来砸我吧!求你,使劲的砸吧!”龙天若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嘴边按,“都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千寻哭笑不得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个男人,一忽儿矫情的像个诗人哲学家,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得没正形,她强烈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你有精神分裂症!”沈千寻确诊,只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人格才转换得那么快吧?
龙天若作求知若状:“请夫人赐教,何为精神分裂症?”
沈千寻不睬他,歪头去看山景,此时日已夕暮,又大又圆又红,倒跟初升起时一模一样,霜气渐起,尚未凝结,冷冷的托着这一抹澄红,山中青松竹柏苍翠,映得这落日时的情形犹如一幅油画般色彩浓重,而枯败的林木,则给这幅画添上一笔异样的沧凉和凝重。
沈千寻看呆了。
看这冬日里的落日,竟如阅尽人的一生,厚重,悲凉,沧桑却又大气磅礴,生机盎然。
一直到夕阳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沈千寻和龙天若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明明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不知怎么的,却像说了好多话一般,沈千寻歪头打量着龙天若,黑暗中,他的剪影有雕塑般的厚重和坚韧,这个男人,远比她想像得厚重深沉,只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浮滑放荡,给人的感觉却也同样真实,他轻浮却又深沉,他放荡却又清澈,这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却在他身上合二为一,完美且毫无违和感。
她以为她足够了解他,可是,他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让她明白,她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对她来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谜!
这世间的谜太多,不是每一个都能解得开,有时是你无能为力,无法破解,而有的时候,则不想去破解,不想去追踪,真相往往都是残酷又丑陋的,它有人令人颠狂和软弱的强大力量。
比如姜家的这个谜,谜底揭晓之后,真相可怕得令人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看着面前的姜博容,沈千寻不得不承认,在把握人心方面,龙天若确实技高一筹。
姜博容一直在抖,他剧烈的喘息着,隆冬季节,头上脸上俱是热气腾腾的汗珠,五毒在一旁不断的拿帕子帮她拭汗,边拭边低低道:“容儿,你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沈千寻作愕然状,急急问:“这是怎么了?查出什么了?”
姜博容呆呆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五毒在一旁道:“有那些物证在,以姜家和五毒教的手段,要查出什么一点也不难,只是,这个结果,太可怕!”
“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姜博容急急插口,“王妃,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方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姑母的那个……情人,就一定是杀她的凶手,不是吗?一切都是推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