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数百骑人马抵达真定的时候,已经是初平元年四月中旬。
正逢春种之际,常山国境内却是暴雨连绵,昼夜不止,贯穿真定的滹沱河水势暴涨,大半个县城被淹没在其中,全城有一万多人口失去住宅,全城两万余人口受到不同程度的灾害。
面对这个突的情况,韩烈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带着手下将士,迅速在县城南郊的土丘上扎下棚户,安顿灾民,维护治安。
头戴斗笠的韩烈,与士卒们搭建木棚之时,一对身穿皂衣的差役匆匆而来,为之人看着韩烈等人忙碌的身影,小声翼翼的询问道:“敢问哪位是新来的韩县尉?”
“这位便是我家大人,你是何人?”李阳见韩烈扶着木柱没有回头,遂指了指韩烈的身影道。
“下官本县门下法曹夏侯兰见过韩大人。”夏侯兰迟疑的看着忙碌的韩烈,上前行礼道,在他的认知中,县中那些主官们,那个在这样的暴雨中,如此卖力的干过活的。
“这些柱子的牢固关系着棚户的结实,一旦坍塌那就会酿出人命的,一定马虎不得。”韩烈叮嘱着接手的军卒,转身看后的夏侯兰。
“你是法曹?为何不见县中官员?”韩烈眼神凌厉的扫过夏侯兰,眼前的县吏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看起面容憔悴,身上泥泞遍布,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可见此人定是一直奋战在救灾前线。
看着韩烈那张淌满雨水的俊逸脸庞,以及年轻的不像话的面孔,夏侯兰愣神之下,忙回道:“县令刘大人去郡国请调粮草,县丞赵大人如今还困在城中,张主薄因为受寒,如今正在北坡养病。”
“难民是如何安置的?你们县中可有周密布置?”韩烈得知县中几位大佬都有借口,但眼下他也不知真假,自是不好评论,只得暂时忽略。
“如今难民一部分已经转移去了北坡,哪里地势高,暂时不会有水患问题,还有一部分被困在城中,剩下的一部分目前都在大人这里,由于水患来的太急,县中粮草不济,暂时每日只能接济灾民喝上一顿面汤。”夏侯兰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韩县尉,初来乍到就投入到救济灾民的工作,而且似乎还考虑的颇为周到,一时倒也颇为感动。
“此地我不是很熟悉,你带我四处看看去。”韩烈想了想,遂开口说道。
“喏!”夏侯兰忙沉声应道。
走下土丘之后,道路一片泥泞,韩烈只得拎起裙摆,脱了鞋光着脚,走在泥水之中,指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浮沱河道:“夏侯大人,贵地每年都洪水?”
“往年都还好,虽然会受些灾,但不像今年这样连续半个月的暴雨,把几处堤坝都冲垮了,以至于县城都淹没在了洪水之中。”夏侯兰看了眼步伐沉稳的走在泥水中的韩烈,心下惊异韩烈看似文弱的体质下,却犹如老农般的步伐,还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的县尉大人了。
“城中目前被困之人有多少,可有统计过?是否做好营救的准备了?”韩烈举目望着已经沦为半个泽国的真定县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只怕还要三四千人,目前我们人手不够,加上水势过大,建造的木排根本渡不过去,所以……”夏侯兰见韩烈脸色不对,剩下的话自是没敢说下去。
“这些都不是理由,必须克服困难,把城内的百姓转移出来,一旦水势加大,城墙淹没的话,城内的数千百姓就难以支撑,所以必须把趁水势没有蔓延的时候,把所有百姓都解救出来。”韩烈的语气不容置疑,当下他也顾不得去巡视周边情况,转身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建造大木排,待会由你引路,一定要想办法把城内的百姓转移出来。”
南郊土丘之上,到处都是杨树柏树,木材显然是不缺的,回到营地的韩烈,立即挑选出了一百名水性好的士兵,开始伐木建造起了木排,绳子不够,他们就用藤条捆绑。
而这个时候典韦徐荣、王定王凌等人也没有闲着,典韦徐荣各带三十名士兵接应附近的士兵上山,王定负责统计人口,王凌和李阳则负责带着剩余的士兵,伐木搭建棚户,这样的雨天内,气温普遍下降,若没有遮雨的地方取暖,这些受灾的百姓很快就会生病感冒,一旦生疫病,那情况无疑会更复杂。